体操鹰击长空作者:金铃子
第6节
“谢谢教练,我们明白了。”秦池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马上要到自己的比赛,干脆的开始脱裤子。
长空却若有所思的看向观众席远处一个正在向前走的身影,他的视力并没有好到间距几百米能够看清楚对面人的面貌,但是长空就是觉得这个人的动作之中带着熟悉。
“那个,好像是云鹰吧?”长空拽了拽刘军的衣袖,抬起手臂指向观众席。
刘军眯起眼睛向远处望了一会:“太远了,我实在是看不清楚。”
“……哦,这样子啊……”长空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眼睛却不受控制的一直看向那个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脸】下一章放小攻出来卖萌
☆、26赛后清算倒v
云鹰确实来了,而且也坐在了长空观察到的位置附近,但却不是长空认为的那个人,事实上,那是身材和他有些相似的同事,而他们这一次为期超过半年的工作就是为了保护国家体育局的某位领导。
不论什么时代赌博业都是蓬勃发展的,国家的禁令在庞大的利润面前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因此,在一次次下了狠手治理之后,张局长得罪了不少人,设置地下赌局的人一部分进了监狱,另一部分却直接划下道要买他的命。
张局长当然不可能因为“有可能”被暗杀就停止自己的一切活动,躲在家中当缩头乌龟,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出现在媒体的视线中,代表国家坚决肃清赛场秩序的立场,而被他的人身安全也被提到了最高防护的程度。
云鹰此时正坐在张局长身边,与他一起观察着偌大的赛场,他除了密切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之外,理所当然的将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长空身上。
云鹰飞快的计算出他们分离的日子已经接近四个月,可在他看起来,长空的身高却一丁点增长幅度都没有,他现在仍旧能够轻松的抬起手臂揉乱长空清爽的短发,而随着云鹰同事的到来,长空更是将视线集中在了这附近。
云鹰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心情良好的陪伴着张军长欣赏比赛。
“云鹰,你很看好军队这支新组建的队伍?”张局长看着云鹰一直紧绷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惊奇的询问。
云鹰也不愿意隐瞒他和长空的关系,他伸出手向指着休息区的少年说:“队伍中的85号被我收养了,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没想到执行任务的还是还能够遇见他。”
“哦?你是说自由操、单杠和跳马都非常出众的那个小选手吗?眼光真是不错,……但是他十五岁了吧,怎么会是被你收养的。”张局长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有了些暧昧,他低声说:“不会是你弟弟吧?”
“不,并不是云少将的儿子,只是‘我’收养的孩子。”云鹰强调了长空的出身与他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张局长觉得没意思的撇撇嘴角,然后做出下一项推测:“难道是许老家中第三代的孩子吗?”
“我已经是外祖父最小的孩子了,长空和这些都无关,只是被我意外捡到的孩子。”云鹰将长空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人事关系中摘了出来,他清楚的知道对实力说话的运动员来说,有着一个庞大的人际背景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来流言蜚语。
这些对长空未来发展都是有所阻碍的,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候——比如出赛人员选拔——为了避嫌而排除在名单之外。
“他是不是发现你了,我怎么觉得他一直在向这头看呢?”张局长摘下自己的老花镜向长空的方向望了几眼,然后对着云鹰调侃了起来。
云鹰只是坐在原地笑而不语,一丝一毫的内容都没透露出来,张局长没意思的撇撇嘴,也并不再询问。
这个时候迎来了鞍马与吊环项目,长空都被刘军安排在中间出场,没有丝毫意外的,鞍马卡马、吊环从头到尾晃绳,长空的分数虽然不能说垫底这么惨烈,也绝对够不上水准。
倒是秦池迎来了自己的强项发挥的非常出色,与世界冠军鞍马王的分数相差不多,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而军队这一次资格赛就此结束了,他们收拾自己的行囊等待着小组赛的成绩公布。
五分钟后,成绩被统计完成写出大屏幕,长空激动的看着上午比赛的队伍排名,军队队伍目前竟然是排名第一,虽然知道越往后的队伍实力越强,但是这至少给了他们强大的希望能够进入决赛!
“好了孩子们,还剩下四天的时间等待最终入选名额,你们可以放松出去玩玩,但是记住——外面的东西不可以吃,你们随时有可能被叫去药检,如果被人检查出什么问题,一辈子就毁了。”刘军叮嘱这些不能遗忘的内容后,直接解散了队伍。
孩子们到底岁数偏小,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他们的家长,大部分也都为了庆祝孩子第一次参加国家级的大赛而一同来到了上海,这个短暂的假期正好满足了孩子们好好放松一下的梦想。
只有父亲同样身为教练而不能走开的秦池和根本已经和家中断了联系的长空两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他们俩的选择比别人都简单得多,干脆的在下榻的宾馆中点了一大桌子菜放开肚皮吃过之后,两个男孩直接冲进宾馆附带的按摩房享受服务。
结束了和秦池一整天的消遣,长空坐回房间的桌前,小心翼翼的解开礼盒上的浅蓝色丝带,一枚巴掌大的方形蛋糕摆放在礼盒中央,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缤纷色彩,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引诱着长空的味蕾。
长空看着摆放在一边的卡片,珍惜的来回抚摸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如果没有上面的四个字,他绝对不会在比赛中冒险食用来历不明的蛋糕,但是为了这四个笔记熟悉的汉字,长空根本无所畏惧,他眯着眼睛切出一块蛋糕送入口中,不同的水果的想起瞬间充满了长空的口腔。
长空惊喜的瞪大眼睛,他没想过云鹰竟然连甜食都这么擅长!
甜点过后,长空狠狠的睡满了三天,赖床的感觉如此美妙,以至于二十五号接到入选决赛通知后,启程回到训练室的感觉令人不能忍耐,但刘军也并没有在孩子们有点玩疯了之后立刻让他们投入训练,而是将全部的小选手们集中了起来召开了一次会议。
“长空,刘教练这时候应该让我们加紧练习吧,怎么还想起来开会了。”秦池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之后就跑来了长空的房间,眼中满是不解。
早就把自己资格赛中遭受的无妄之灾忘到脑后的长空也猜测不出来刘军的目的,他只能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现在时间还赶趟,我要去把公主从宠物医院接回来,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我帮你带回来吧,正好顺路。”
“不了,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无聊。整天的,不训练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秦池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回房间披上厚实的大衣就跟着长空一起出门。
平时不用自己管事的秦池和长空都忘记了东西的重量问题,在去接公主的路上就将大包小包的物品买齐了,等待他们费力的移动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成功被在场的林医生和两名帮忙的小护士围观了。
“林医生你好,我来接公主回家。”长空将东西放在地面上,自己从钱包中掏出单据递了过去。
小护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啊,你们是秦池和桑长空吧!我前几天在电视看到你们的比赛了,那个、你们的得分好高啊!”
秦池和长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赞美,脸色微微蒙上了羞涩和兴奋的红晕,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小护士说完了这句话看着两个少年的样子也不难为他们,而是转过身将公主的笼子从台上取下来。
一打开笼门,公主立刻从里面窜了出来,前爪扒在长空的裤腿上,几下就爬到了少年的肩膀上把自己团城小小软软的一团,不停用毛茸茸的脸颊磨蹭着长空的脸颊和脖颈,喉咙中发出软糯的叫声。
看着公主可怜的样子,长空伸手将它从肩膀上扯下来抱进怀中,手指心疼的摩挲着公主的背毛,公主抬起头用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长空,在得到了主人的安抚后,公主毫不犹豫的一口咬破了长空手腕的皮肤。
混蛋,就这么把它丢在宠物医院里面好几天都没有人照顾,就知道两个男人一起照顾动物最不可靠了!
长空只觉得手腕一疼,公主已经重新跳回他的肩膀上,像个得胜的女王一样傲慢的转过头,但是尾巴却紧张的来回在长空背上轻拍,躲闪着长空的视线。
长空的叹了口气,像是看着发了脾气之后害怕被惩罚的孩子一样,看着公主的动作,他再一次伸手揉了揉公主软毛,随后向林医生道别。
“麻烦你照顾公主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记得以后带它来做绝育手术。”林医生理解的将笼子递给长空,在长空肩膀上蹲着的公主却被吓得瞬间炸开了全身的毛发,爪子也紧紧勾在长空外套上。
“公主,不要怕,我不把你关起来,但是路上老实的趴在我肩上,好吗?”长空安抚着肩膀上的公主,然后提着秦池购买的物品和笼子走回训练基地。
回到熟悉的空间,公主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显然得到了放松,它就像是疯了一样在房间中四处乱冲,来回不停的跳上柜子、又从柜子飞扑到床上打滚。
长空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该去开会了,可是公主却在他拉开房门的瞬间,发出一声尖叫,双爪紧紧的铺在长空裤腿上不准他离开。
混、混蛋,这是又打算把它丢在一边了么!
看着公主可怜巴巴的眼神,长空猜测它仍旧在担心自己被丢弃,为了安抚胆小的宠物,长空直接抱起公主一同走进会议室。
“不准出声,懂了么?”长空的手指按在公主微凉的鼻尖上。
公主蹭了蹭长空的手指发出软绵绵的一声“喵~”,长空瞬间觉得自己就不该逗弄不懂事的公主,他摩挲着公主的软毛,小东西很快就打了个哈欠趴在长空的腿上将自己团成一团睡着了。
刘军没在意长空将宠物带来的事情,他只是紧绷绷着脸色在会议室中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喊出了两个名字开始兴师问罪。
“郭舟、冯逢,你们说说看,刚到上海的那天,桑长空是怎么高烧的?”
此话一出,不论是之前将长空高烧当做意外的教练,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有问题的小选手们都瞬间发出了惊呼,紧接而来的就是声音嘈杂的窃窃私语。
冯逢垂下脸,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而郭舟则神情慌乱的站起身直接踢倒了身后的座椅。
“谁做的?”刘军再一次逼问。
作者有话要说:【举锅盖跑】小攻还是出场了的,咳咳,情节需要,只让他露了一脸就拖下去了。
云鹰【==】:我这就算是出过场了?
长空【⊙﹏⊙】:你什么时候出场的?
某铃子【望天无辜脸】:啊哈哈哈,电闪雷鸣的,天气真好啊~
☆、27长大了倒v
“是冯逢做的!”郭舟显然清楚陷害队友的事情可轻可重,他直接指着一言不发的冯逢大声叫了起来,显然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冯逢愤恨的瞪着郭舟,仰着脖子就是不说话,这个样子说得好听一点叫清者自清,说得难听了,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刘军回想着当初在大巴车上看到冯逢的神情,心中已经相信了八成,但是坐在长空身边的秦池回想了一下大巴车的位置,反反复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冯逢。
“……刘教练,我觉得不是冯逢做的。”秦池走上前拉着冯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比划着冯逢和自己的身高,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冯逢坐在我身后的位置,而且还是靠外侧的,他的身高……呃,我是说长度,呃……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想要不惊动黄钦是不可能推开长空这一面窗户的。”
刘军猛地转过身抓住郭舟,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够用愤怒来形容了,其中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他定睛看了一会眼前尚在少年时期的男孩,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郭舟,你在自由操上非常有天赋,双杠也比较出彩,但是我不欣赏你这样品行的选手。为自己谋划并没有错,但是为自己谋划需要依靠的是你的实力,而不是没有良知的新谋诡计。我一会儿会和云少将、还有你的父母联系,过了今天你就离开队里吧。”
刘军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瞬间僵硬在地面上的郭舟,他走到冯逢面前垂下视线,眼神同样不善:“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看到了对吧?我注意到了你两次的表情,一次是了然喜悦,另一次幸灾乐祸。”
刘军说到这里顿了顿,口气更加的严厉:“我不论你们在平时发生过什么龃龉,或者相互之间是不是互别苗头,但我希望这支队伍中的选手之间是良性竞争,在你们做出什么决定之前,首先考虑到的不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而是‘这是我的队友,这回对我们的队伍有什么影响’!冯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剩下的人把嘴巴都闭严实了,我想你们都明白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散会!”
刘军说完了话直接扯着还瘫在地上、不敢置信自己这么简单就被开出队伍的郭舟向外走,另外几个身强力壮的教练跟在刘军身后,时刻注意着郭舟,防止他开始挣脱。
长空眼含复杂的看了仍旧梗着脖子站在原地的冯逢,他发现了长空的视线,露出盐油不进的倔强表情,但是眼中到底现出了泪光。
长空心中叹了口气,本来蓬勃的愤怒消弭无踪,和他相比这不过是个孩子,他们还没有长大到足够行程完全健康向上的心态,自己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
长空主动走到了冯逢面前伸出手:“你一直厌恶我,是因为觉得我不够好吗?那我们约个时间比一场吧,回来也需要几天休整的,我们都有空闲的时间。”
郭舟本来只是微微发红的眼眶瞬间瞬间凝聚了不少泪水,他用力拍掉长空伸出的手掌,四个月的不满霎时爆发出来:“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平时教练们对你就比对别人好,给你的训练也比别人多,全能赛还都支持你参加!我不用你现在装大方,你比我强什么,如果我有你一样的训练量,我也可以上全能的!我看你生病就是高兴,你要是严重到不能比赛,我才更高兴呢!”
冯逢的话大声喊出来之后长空就愣住了,他考虑过队友不喜欢他是因为他“走关系”或者平时不善于与人交往,但是从来没有觉得有人会羡慕他从早到晚庞大的训练量。
看着冯逢仰着脖子一脸倔强,却泪流满面的样子,长空沉默了起来,他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掌,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你去和教练申请与我一样的训练量吧,我不会从中作梗的。”
“……已经晚了,太晚了。”刚才还态度强硬的冯逢粗鲁的用手臂蹭了一把脸,干脆的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长空站在原地。
原本是受害者的长空这个时候反而像是一只孤孤单单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他垂着头站在阳光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赛场上自信完全不同的忧郁气质。
秦池站在门口看着长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着长空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身而出。
公主轻巧的从凳子跃上会议室的桌面,厚实的肉垫踏在桌面上没引起一丁点声音,它悄无声息的接近长空,姿态优美的纵身一跃却尴尬的挂在了长空胸口,四肢的爪子勉强勾住衣服,两条后腿不疼的扑棱着试图稳定自己的身形。
长空看着公主这幅笨拙的样子,哪还有心情管刚才自己还在想些什么,他赶紧托出公主的身体,让马上就要成年的母猫舒服的窝在自己怀中。
公主踮起脚撒娇的磨蹭着长空的手掌,温暖的湿润的舌头在他指尖轻轻舔过,长空的眉眼舒展开来,之前微蹙的眉心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柔软而快乐的情绪。
“秦池,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别的训练呢。”长空用空余的手掌锤了等在门口的秦池一拳。
秦池看着长空脸上的表情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表情柔和的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长空一进屋门就放下公主自己去玩,他走到日历前在当天的日期上打上一个红勾,用以提醒自己距离半年的时间又减少了一天。
越是独自生活,面对一切大小事务,长空就越发怀念和云鹰在一起短短的日子,那是他生命中最放松、最快乐的几天,有一个人不问缘由的哄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帮他填满无所事事的每一分、每一秒。
“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会如果我得到奖牌,你会不会在报纸、杂志或者是电视上看到我?”长空站在日历前自言自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说不清楚云鹰本身对他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但长空下意识的知道那是自己最渴望的温暖来源。
长空侧着脸靠在墙壁上,冰凉的温度提醒着他清醒,刻在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长空却想要放松自己的情绪软弱一小会。
长空一只很坚强,他确信自己能够承受得住将要面对的风风雨雨,但是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可以尽情软弱的胸膛为他遮风挡雨,长空何尝不愿意做个只会撒娇卖痴的孩子,过简单快乐又轻松的生活呢?
长空只是从没拥有过平凡却令人满足的生活,而云鹰在短暂的让他品尝到幸福的味道后抽身离去。
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最能够表达长空的对幸福的感觉——欲求不满。
可惜,长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因此他带着这种微妙的情绪回到了床铺上,通过充足的睡眠来让时间快速流过。
本以为自己第二天会心情抑郁的长空,竟然在一觉清醒之后感觉到神清气爽,他趴在舒服的被褥间翻滚了一圈,抻着懒腰准备起床的时候却变得四肢僵硬、不听使唤。
被褥覆盖的腰胯部传来淡淡的湿意,黏糊糊的压在宽松的内裤上,随着长空夹紧双腿的动作蹭到了大腿弹性十足的肌肉上。
成年过一次的长空怎么会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他以运动员特有的敏捷动作飞快带着被子跳下床、冲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过后,长空带着浑身的水珠和嘴角的笑容从浴室中走出来,一种男人成年时候特有的神采展现在长空脸上。
之前的日子太过忙碌,长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还在“有心无力”的阶段,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恰恰证明他重新成为一个能够自己做出决定的男人了。
长空坐在床沿擦着仍旧滴水的短发,心中不由自主的思考其他的问题,虽然现在就开始考虑退役后的生活有些早了,可是长空并非对退役后的运动员生活一无所知,虽然国家会给有过成绩的运动员安排学业,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还是有很多跟不上学业的人最后不得不生活在困苦之中。
长空揉了揉突然发胀疼痛的额头,无比郁闷的发现自己还没开始大放异彩,竟然就的为了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开始担忧了。
“难道还去当老师吗?不,没有学校会喜欢接收世界冠军做语文老师的,听起来就不靠谱,那我该做点什么呢?”长空揉着公主的毛发,拿起猫粮为它准备好早餐。
“……其实赌比赛除了名声不好之外,真的挺不错的。”长空突然一拍手,在他还没有参与的现在比赛结果是不可能发生转变的,他完全可以在没得到奖金的时候通过“预知”来赢取第一桶金。
兴奋的光芒在长空眼中闪烁,他立刻冲下床,却在握住门把手的同时熄灭了脸上的笑容,长空狠狠在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现在还没拿到第一笔奖金,我哪来的钱买电脑!”
☆、28跟我回家
虽然当天冯逢一脸愤恨的跑离了会议室,但长空坦坦荡荡的态度确实赢得了他的好感,被人看人笑话毕竟不是光明磊落的男性所谓,冯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眼圈通红的钻进刘军的办公室。
“刘教练,我想要和桑长空做一样的训练量。”
刘军掀起眼皮远远的看着站在门口倔强的挺着脖子站在一边的少年一阵沉默,过了半晌才轻敲着桌面口气缓和的说:“冯逢,你进队伍之前的成绩非常好,除了秦池和桑长空是由我亲自挑选的选手,你们四个都是各地报上来综合成绩最好、而且我能够要来的孩子。
我承认自己一向看好桑长空和秦池,但这并不是说我对你们有什么偏见或者是不满,相反,你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是由专家组专门定制的,待遇甚至不比国家队低。
你们是军队开办的第一节竞技体操队,他们非常重视你们的成绩,这并不是凭借我个人喜欢就能够对你们造成偏见的。
所以,你不用在训练内容上与他们两个互别苗头——秦池和桑长空两个的身体数据高到你们完全无法相比,这是天生的差距,你的身体接受不了桑长空的训练强度,我不可能为了让你为了意气之争就把自己身体搞坏。”
“……刘教练,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试试看,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努力的凡人’,我和他们那种‘天才’有什么样的差距。”冯逢并非不相信刘军的说法。
桑长空和秦池已经通过预赛成绩证明他们本身的实力了,但是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只是点缀红花的绿叶,哪怕绿叶在茂密繁盛,它们都不是重点,冯逢当然希望自己也是红花的一员。
“冯逢,这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要去参加决赛了。过度的训练量非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还会影响你未来的发展——你该回去好好冷静一下,想想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刘军说着指着敞开的办公室门示意少年可以离开了。
因此,第二天长空走进训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态度更加别扭的冯逢,以往还会对他冷言冷语的少年,现在看起来干脆像是一只随时随地要炸毛的猫,只要长空和秦池一接近冯逢,冯逢立刻就竖起一身防备,半脆弱半强硬的远离他们两个。
“冯逢想什么呢啊?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吧,他这整天神经兮兮的做什么!”秦池结束了一阶段的训练,终于忍耐不住的拉着长空躺在厚实的垫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抱怨着。
“看起来是我被伤害,但是郭舟已经被开除了,冯逢现在名声也很差劲,最后剩下的黄钦和肖宇根本就每天夹着尾巴做人——我们两个才是这次事件的得益者。秦池,我们不能太得意、太放纵了,虽然是他们不对,可是我们的态度会影响队内团结。”
长空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郭舟这个时候走了,只是背着一身骂名,可是我们却要五个人参加六人的比赛了,问题更严重了,如果队伍里面再不能够团结一致,就算是现在进了决赛,我们也不可能带团体赛的奖牌回来了。”
听了长空的话,秦池也根本叹了口气,虽然他一向表情稀少的脸上很难有什么变化,但声音却能够充分反映出内心的起起伏伏:“是啊,团体赛的奖牌,怎么想都比个人赛更有吸引力,我对自己有信心,可是我更想知道第一个成就我的队伍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长空转过脸看着秦池,嘴角勾起笑容,他伸手掐了掐秦池肉感十足的脸颊夸赞道:“秦池,你已经有身份队长的觉悟了,真的很为大局着想呢。”
这句夸奖不仅仅是对秦池个人比赛能力的认可,更是对他在整支队伍中调配能力和地位的肯定,在这一方面从没被人赞美过的秦池一下子红了脸,他推开身边的长空霎时坐直身体:“胡、胡说什么呢!队长都是教练们任命的,我们现在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何况人现在这么少,当队长有什么意思,要是拿不到团体赛的奖牌丢人死了。”
“来吧,小秦队长,教教我鞍马的拿手动作,你拿手的都是我做不好的。”长空故意逗着脸上一直冒热气的秦池,看着面瘫变脸是人生一大乐事。
秦池虽然不好意思,也还是跟着长空来到了鞍马的位置认真的教学了起来。
“你先把做不好的动作都表演一下给我看看,我再说有什么问题。”秦池双手抱胸站在器材前吩咐到。
长空早就习惯了和秦池互帮互助,毕竟他们两个的强项几乎不重叠,彼此都能够从对方擅长项目的指点中感受良多,因此,一丁点都没觉得自己和秦池现在这番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敏捷的一撑手臂就跳上了鞍马。
交叉起倒立的动作长空也不嫌弃自己丢人,不管做的有多难看,他还是重复了三次,只是每一次都会在动作开始的时候双腿撞击到马头,而接下去的动作自然不可能再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美妙,当他倒立在半空的时候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长空整个肩背的肌肉完全僵硬在一起。
再加上长空不论怎么将强体力训练都无法丰硕起来的上肢肌肉,让少年的整个动作看起来无比勉强,反复随时会从半空脱力的摔在地上,这样子就一丁点美感都没有了。
秦池示意长空停止动作,自己跳上隔壁的鞍马,几次身体的摆动之后秦池姿态优美的倒立在半空中,双腿慢慢并拢成一条直线支撑在鞍马上。
“你再试一次我看看,按照道理说,你的身材应该很适合做鞍马动作的,毕竟你的躯干偏短,但是手臂和腿都很长,摆动的时候支撑点会很高,很不容易卡在器材上面啊。”完全不能理解长空在这个动作上失误的秦池跳下鞍马后,第一时间回到了长空对面指挥着他再来一次演示。
长空顺着秦池的方式再一次实践,但是毫无意外的他的小腿又踢在了马头上,秦池眼光闪了闪,直接不客气的笑出声:“长空,你停下来吧,你也把重心压得太低了,枉费你的长手长脚了。”
听了秦池的话,长空调整了自己手臂与躯干支撑的角度,缓慢的重新抬起双腿做出几个摆动的姿势,竟然真的不再出现踢马头的情况了,他高兴的直接翻身向后一倒,岔开双腿背靠在鞍马上,整个人躺平了。
“成了!晚上出去吃水煮鱼!”长空侧着脸笑眯眯的提议。
秦池面无表情的脸蛋瞬间明亮起来,直接蹦上长空所在的鞍马来回揉搓着长空的短发和脸颊,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晚上不去食堂了,我要吃六斤、不,七斤鱼。”
“……桑长空,你的家长来探望你了……”刘军的声音在训练场门口响起,他看着一起压在鞍马上的两个男孩只觉得身旁的气温直线下降。
长空侧过脸露出笑容,小虎牙忽隐忽现的闪烁着光芒,瞪得滚圆的猫眼透出纯然的惊喜,他挣扎了几下想从秦池的体重下出来却徒劳无功。
秦池还没来得及掌握和长空相处的关键,他按着长空的腰腹部阻止长空起来的动作,显然以为玩闹时间还没结束,长空被秦池抓到了痒处,直接大笑着软倒在鞍马上使不上力气了。
云鹰站在门口突然觉得之前时刻惦念的影响似乎在自己眼前碎裂成了许多碎片,当他身在远方发现长空身影惦记着他受伤得病的时候,想必少年也不会因为他的缺席而失去快乐和活力吧?
不满的情绪在云鹰心中堆积起来,除了外祖父之外,他从没有细心的照顾过什么人,更没有像个变态一样窥视着其他人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也许,他给了长空太多自由?
云鹰心中玩味的想着,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一丁点的移动。
一种奇妙的想法猛然冲进思绪,云鹰勾起自己的眉尾突然明白了这次莫名其妙降临在自己头上任务的目的,家里的老头果然宝刀未老,远离了权势之后更加心狠手黑了。
老头子的目的是直接让他对长空失望,然后远离少年;还是希望延迟他们之间关系出现的时间呢?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进云鹰的心中,他就豁然开朗了,不论是为了彻底搞清楚他的惦记是出于同情、情/欲或者是感情,还是为了恶心老头子,云鹰都会很快乐的做出和云戴设计相反的举动。
云鹰冰封的脸上慢慢浸出柔和的笑容,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笑得面带红晕的长空展开手臂:“我回来了,我们回家。”
被另一个少年压在身下的长空带着笑容,猛然推开好友,像只灵巧穿梭于丛林中的花豹一样跃下鞍马向着他直奔而来,云鹰收紧手臂把长空拥抱在怀中,胸膛传来的体温提醒着云鹰四个月不见,少年已经长高不少了。
刚才堆积在心中的不满蓦然消失无踪,云鹰心中一动,手上却自然的拥抱住长空,与其他和孩子久别重逢的家长无异。
“水煮鱼?那我们晚上就吃这个吧,不过只有我们两个哦~”云鹰伸出手在长空揉了揉,他直接揽着少年走出训练场。
刚才被长空直接推倒在防护垫子上的秦池惨叫着“我的水煮鱼!”,充满了留恋的看着训练场逐渐闭合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