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心态
“毕竟是亲戚关系,再加上他又闻得黄巢已经被朱子傅刺伤后不治身亡,所以,当曾祖父去求,自然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难怪朱子傅杀死黄巢后,不管是官场还是江湖都不见其踪迹,最后宁愿隐居在均州一个小镇,可能怕朱温出尔反尔,惹来杀身之祸。
桑无痕一念完毕,又静听下去。
“事也凑巧,曾祖父刚办好朱子傅之事送他出门,朱鸣来投靠,说李斯等人带着玉玺及太子正在益州一个小镇投栈。曾祖父闻得自然大喜,立刻派一百多名官兵围攻栈。可惜,被一一跑掉。十几天后,曾祖父和朱鸣两人追查过程中,在一草屋中发现了李斯,经过一番厮杀,终于将其打成重伤,可是搜遍他全身及草屋周围,没发现玉玺。只在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火画。两人当然不蠢,联想到在栈李斯冲出包围圈时是孤身一人,当即清楚:玉玺已经被藏一个地方,画便是钥匙,只要解开其中之密,就能知玉玺下落。曾祖父决定先拿回府上自己参详。”
“不上交吗?”依依问道。
“尘世间个个都想发财,不可能眼看到手的金银珠宝拱手于人,曾祖父自不例外。”
不错,每个人都有一种天性——贪婪。桑无痕心里认可阴寒心所说的话。
“谁料,当天放在书房中便被朱鸣偷走,从此,这副画锁住了几代人。”
“前辈,我想问一句,为什么四年前朱青想把画给你。”
“只因我教中一名叫吴坎的弟子,在洮州平江镇发现了正在街上买用品的他。由于好不容易遇见,吴坎立功心切当然不愿错过机会,就出手想独自制服他,在经过一番难分高下的打斗后。朱青停住了手,问吴坎到底是谁的弟子,得知后,不禁言道:“小兄弟,你我不必再舍命相搏,既然你是寒心姥姥门下,一切都好说。”“什么意思?”吴坎连忙问。“你大概不知道教主为什么追查我吧?”“当然不知,老人家吩咐只要抓住你交给她就行。”“可惜,凭你功夫很难实现,不如这样,我给你一百银子,帮我捎封书信呈上寒心姥姥如何?若答应,几天之后我在镇上“青山酒楼”等她回信。记住:她回的信,也只能你带过来,否则,其他人我一律不见。”吴坎一听一想:凭我控制不了他是实情,不如赚一百银子再说。当即点头答应。信一到我手,我看完立刻回一封。”
“里面写的什么?”依依问。
“你想要画可以,但有两个条件:一,在我住地旁修建你教一个分坛,多住进一些弟子,好一直保护我家人人身安全。”
想必朱青已经厌倦了四处迁移的生活,又怕冷笑君找上门来,故此才有这个想法。桑无痕暗道。
“二,解开画中之谜后,若得到宝藏,我们三七开。我三你七。”
“这两个条件不难,难怪您立马回了一封。”
“是啊。”阴寒心吐出二字,有点忧怅又道:“本来事情很顺利,也自以为绝密,没任何人知晓,包括冷笑君。谁料到派江护法去平江镇拿画时,他竟中了秋横三兄弟暗算,导致朱青整个山庄的人惨死,画也落在他们手中。”
看来,阴寒心到现在都不知道秋横是受雇于西风少娘,也可能不知画落我手,现已经被洮州衙门拿走。
要不要对她讲明呢?
前者可以不讲。
主意一定,桑无痕道:“前辈,您大概也听江帮主说过秋横和付一生被朱燕儿杀死之消息吧?”
“是的,听他说过,可画在哪儿呢?”
“我看您从今以后都不必再为它操心。”语气很是严肃。
“为何?”阴寒心很诧异。
一旁静听的江枫子也一脸迷茫。
原来江枫子还不知无痕哥哥已经破了案。
依依心底一念,又思:嗯,我们抓任旋风时基本没多少人知情,也又没跟他讲过。不知道当然不奇怪。
这时,耳边传来桑无痕回答的话语:“因为,它已经作为重要呈堂证供交给了洮州衙门。”
“也就说,你抓到了任旋风,从而得到了画?”
“不错。”
“当初任旋风在洮州犯的案,理所应当在洮州受审,只是可惜,画作为证据封存,从此它之谜再也难见天日。”
阴寒心语气有点惋惜。
桑无痕闻听嘴唇微动,本来想告诉她自己已经答应冷笑君,等那边案子了结就会把画拿回来。
但见她话峰突然一转,扬声道:“不过,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此,桑无痕只得硬生生把话憋进肚里,连忙问道:“您何出此言?”
阴寒心幽幽地看他一眼,幽幽道:“不瞒两位,假如不是有遗命在身,我真不想用一生时间去寻它,钱财毕竟身外物,人一世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的确如您所说,人生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
她没理桑无痕的插言,又道:“其实,自从四年前秋横三兄弟抢走画之后,我虽恼怒的赶走了江护法,但也后悔为它真正不值得,所以此后,一直没将寻画之事放在心上,有线索就查,没有的话,也懒得搭理。”
“也就说,自从出现那件事后,您就想违被遗命而放弃?”
阴寒心点点头,叹一口气道:“我们几辈人为它想想都够累,也真的该放下。”
“前辈有此心态,令晚辈顿生敬意。”桑无痕有点动容道。
“桑捕头,敬意就不必啦。”她脸上露出难得笑容,稍顿,神色一暗:“希望你尽快抓住周一天,为冷笑君爹娘洗恨,也为洗涮她对我的误会。”
“前辈不必操心,抓捕周一天容易之极。”
“对,抓捕他确实容易,无痕哥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行动?”半天没言的依依接言问道。
“今夜太晚了,又不担心他一下子跑掉,明日一早吧。”
“嗯,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