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点头,又说:“上午别让其他人过来,我的那位朋友不方便见别人。”
他说的其他人,指的是南山以外的客房服务人员。
“你今天会见到他,但请不要出去和别人八卦。”李铮道。
南山猜到这位神秘客人想必也是位影视圈的大佬,便答应着,说:“那,那位先生大概几点起床?我帮他备着早餐。”
李铮道:“不必了,他倒时差,还没准睡到什么时候,我中午会回来……你在看什么?”
南山很堂而皇之地在观察他,被他发现了,也不转开眼睛,还一脸酸气,说:“哦,我看你昨晚过得开不开心。”
李铮:“……”
南山道:“不愧是大编剧,讲爱情故事都随口就来,我真信了你心里一直都只爱着lou,还挺感动的说,没想到才一天……单纯的我都要哭了,你严重地伤害了我。”
以他管家的身份,这话说得很是逾矩,偏他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来讲,有年轻人自然而然的卖萌,既委委屈屈,还坦坦荡荡。
简宁川也很爱这么说话,简而言之,就是戏很多。
“别多想。”李铮道。
“没多想,”南山说,“我有眼睛会看。他是你的风流债吗?”
李铮否认:“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其实南山刚才就观察过,主卧房门敞开着,它斜对面的客卧倒是紧闭着门,客人睡在那里,既然分开睡了,李铮昨晚应该是没“开心”到。
南山就很开心,得寸进尺地问:“那我能算是你的风流债吗?”
李铮正色道:“我好像没有给过你错误的信号,你就不要浪费宝贵的感情和时间了,好吗?”
他这性格,拒绝才是常理,南山也不感到失望,道:“我收钱做事,只要你还在这里,我的所有时间都属于你。至于感情,和金钱差不多,要流动起来才有价值,能交付出去的感情是很宝贵,如果闷在自己心里,那它就一文不值。”
李铮被这突如其来的鸡汤震到了,若有所思。
南山笑道:“是不是很有道理?那我有希望变成你的风流债吗?”
不知道李铮在想什么,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这句话,很迟缓地才“嗯?”了一声,也没深究他究竟说了什么,接着就道:“你去叫车吧,我要出门了。”
南山只好挣扎着表达关爱:“好,今天比昨天冷,你要穿厚一点。”
李铮到房间里去拿了外套,出来时经过客卧门前,南山注意到,他不自觉地朝客卧的房门望了一眼。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露出些许难掩的怅惘。
就这,还说不是风流债?看来还是相当大的一笔债。
南山默默地想道:以为我不曾辜负过别人吗?这种怅惘,太熟悉了。
因为说了不让别人进来,送李铮出门上车走后,南山管家亲自上阵做卫生,燕尾服外套羽绒服,拿着大扫把,在院子里动一下西一下地打扫。
正做着事,正厅里有动静,客人起床了。说好了倒时差呢?
南山上去敲了两下门,问:“您好,需要用早点吗?”
里面应了声:“要,谢谢。”
等南山送餐进来,客人还在卫生间里洗漱,他把餐点摆在餐桌上。
卫生间里,电动牙刷嗡嗡嗡的响声……好像变近了一点?
南山转头看了眼,卫生间门口探出来半身的人影又飞快躲了回去。
南山:???神经病。
很快,刷牙的嗡嗡声停了。
“先生,”南山说,“有什么需要,您按铃叫我。我叫南山,很高兴为您服务。”
里面那位道:“好,谢谢。”
管家出去了。简华洗了脸,胡子不重就没刮,他毛发不太旺盛,不工作的时间,胡子只需三两天刮一次。
他知道李铮去了哪儿,昨晚睡前,李铮和他说过一早就要出去,他当时也以为自己今天需要倒下时差睡久一点,还很讨人嫌地冲李铮说:“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吵到我。”
然而今早李铮吃早饭的那时间,他就醒了,异常清醒。
这房子隔音很好,他只模糊听到李铮在外面和人说话,至于说什么就完全听不清楚。
但他知道另一个说话的,应该就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年轻的客房服务员,是李铮在这里的专职管家。
李铮昨晚睡前还说,这服务员不会出去爆料,他会交代不让其他人进来,让简华今天可以不戴口罩。
简华整理完自己,出来吃过早饭,到门口,看了看那扇传闻三千万拍回来的御制屏风,又隔着窗看外面,那小管家燕尾服外套着羽绒服,扫地、擦栏杆,清理假山和小池塘,像只勤劳的小蚂蚁。
保镖鲁尼是真的在倒时差,还没起床。
简华按了按铃,南山别在衣服上的提醒器振动,他马上就过来,隔门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简华道:“我吃完饭了,收拾下。”
南山把羽绒服脱了搭在门口廊下的围栏上,进来收餐具,余光扫到客人坐在沙发上,他谨记着李铮交代的话,目不斜视地经过,没有特意去看对方。
等收完餐具要出去,客人道:“等下来帮我磨杯咖啡,我不会用那机器。”
南山端着餐盘,礼节性地转身正对客人,颔首恭敬道:“好的,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