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想起那个被李铮追忆至今的初恋男孩lou,道:“你为什么不劝你的雇主想开点呢?李先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多情。才子嘛,自古如此。”
鲁尼没有太听懂,说:“简很少听人劝,艺术家大概有类同的灵魂,他们都很固执,这种爱情观我也不懂,但我觉得是很美的。”
美在哪里?南山也不懂保镖的美学。
李铮让南山把酒放下就不必管了,接下来亲自开瓶,醒酒。
刚几分钟,简华就催他:“好了吗?我的舌头是石头做的,喝不出醒没醒好的区别。”
他也不向简华说这瓶波尔多的难得,倒了半杯,笑着递上去。
简华抿了口,还是惊艳到了,说:“不错,是你酒庄里的吗?”
“不是,佳士得拍的。”李铮道,“你喜欢吗?还有几瓶,回头让人都送过来。”
简华的心思哪里在酒上,一口饮尽,道:“回头再说。你来……”
他从前肆无忌惮地叫李铮“来抱抱我”、“来亲亲我”,眨眼过了这许多年,他也早不是十九岁二十岁的简小楼,这些话自然地到了嘴边,又不能很自然地说出口。
他说到一半,就双眼看着李铮,还露出一种迁怒来。
李铮接着他的话说完:“我能过去抱抱你吗?”
简华道:“还是我过去吧。”
他本来坐在中式沙发榻上,李铮立在桌边,他起身上前,李铮便张开手,两人互相抱了满怀。
他们不约而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良久。
李铮道:“你瘦了。”
简华道:“胡说八道,我身材好。”
李铮道:“是瘦了,比去年川川生日,腰窄了至少一寸。”
“……”简华道,“我以为那天你是醉了,才来和我拥抱。”
去年简宁川生日,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当天父子两人没有发生大型冲突,只是拌了几句嘴,吃完饭各自回去之前,简宁川和李铮拥抱了一下,没有搭理简华,李铮抱完他,又转身和简华拥抱了一下。
李铮轻轻笑了一声,说:“只有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装醉吗?”
简华道:“抱就抱了,还偷偷量我的腰,让简宁川知道你趁他过生日干这种事……哼。”
李铮笑着说:“别说了,我已经很羞愧了。”
“他才不会怪你,”简华颇为计较地说,“出任何事,他都只会怪我。你们两个才是一国的。”
再说下去又要批判简宁川了。
李铮道:“还要再来一杯吗?”
两人又分别喝了一杯,酒未吞尽,他们接了个吻。
混合着红葡萄酒的味道,让这个吻显得醇厚悠长,穿过这十数年来的时光碎片,所有的爱恨误解,在这唇齿相依的亲昵里,犹如窗外屋檐那层消融滴落的薄雪。
“这可不是石头做的。”李铮轻咬了简华的舌尖,开了句玩笑,又问他,“有想过我吗?”
简华又追过来不肯中断这亲吻,含糊不清道:“你说呢?”
李铮却一定要把这情话问答进行到底:“什么时候最想我?”
简华眼睛里积聚了不明意味的泪水,道:“任何时候,任何时候……你是要我死吗?”
从外厅,拥抱热吻着,他们进了李铮的卧房里。
李铮把简华压抱着按在床垫上,亲吻也变得凶恶起来。他一直都是如此,外人永远只能看到他的万种温柔,暴力因子都只在性.爱时一触即燃。
傍晚,夕阳西下。
南山拿了扫把,在廊下扫瓜子壳。
李铮披着那间黑色绸缎的浴袍,修长的手指从里面打开帘子,道:“动静小点。”
南山:“……哦。”
李铮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说:“等下送餐过来,清淡点,来份鱼片粥。”
“知道了。”南山杵着扫把,苦瓜脸道,“今天开心吗?”
李铮一笑,有些在晚辈面前的不好意思,道:“多话。”
他放下帘子又进去了。
南山终于确定,自己迎来了人生中第七次失恋。
第二十五章夜深忽梦少年事
南山是一枚偏1的0.5,攻受皆可更倾向于做攻,国内gay界是遍地飘0,但他在荷兰读了几书,当地攻受配置比例和国内很大不同,他也就入乡随了俗。
先前他以为李叔叔是受的可能性较大,是攻也还行,温柔buff对攻受来说都是极致加分项。
又好看又好吃的李叔叔,他眼巴巴惦记这么久,就这么便宜了简影帝,真令人生气。
但是简影帝,这么嚣张跋扈一个人,竟然是受?
南山在八卦心和少男心之间反复横跳,一会儿泛酸吃醋,一会儿又忍不住yy起地摊文学《腹黑编剧俏影帝》。
外面扫地的沙沙声停了。
简华阖眼伏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间,半长黑发散在奶白色的真丝枕套上。
李铮以为他睡着,进来时动作很轻。
他却马上睁开了眼,问:“去哪里了?是不是找爱慕你那个小管家说悄悄话了?”
李铮笑着答:“对啊。”
“干什么?他又问你要小费吗?”简华说完,自己先为这并不好笑的玩笑而笑起来。
南山在李铮眼里只是大几岁的简宁川,但他知道简华的醋性有时候就是来得莫名其妙,便也不主动去谈南山如何,只到床边侧身而坐,以手背碰了碰简华还湿滑的背,柔声问:“好些了?要洗个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