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然奉承了几句,没敢多待,打算告辞。
如果不是因为岳翎儿亲自派人来接她,夏婉然根本就没想着来找她,谁知道会不会碰见太子,所以夏婉然还套了宫女的话,得知太子不在,她才放下心来了公主府。
“你可真没意思,刚待没多久,你就要走啦?”
夏婉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心虚道:“病还没好完全。”
岳翎儿避之不及,她现在也生着病呢,听了夏婉然的话,她也不禁有些后悔,可别因为她又加重病情了。“那你快些走吧,我让人送你。”
夏婉然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哄了岳翎儿几句便离开了她的闺房。
只是没想到,上了马车后,却停到了岳峯的府上。
夏婉然彻底失了稳重,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感到了害怕。
之前为了让岳峯对付方家,所以就把方家的秘密告诉了他,但夏婉然为了给自己留余地,没有讲实话全部说出,只是告诉岳峯的同胞姐姐死了,是被方家害死的,而她就是被方家抓来顶包的那个人。
现在岳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去见他,该不会已经查清了当年的所有事情吧?
不应该啊,那老虔婆说了,知情的人大多都死了,剩下的都在方家,岳峯的本事还没大到能伸进方家吧?
她胆颤心惊地去见了岳峯,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诡异低迷。
忽然,岳峯开口道:“岳翎儿若是再对你说起想要嫁给闻人翎的话,你不准继续蛊惑她,要不然,我直接杀了你。”
夏婉然瞪大了眼睛,岳峯竟然在岳翎儿那里安插了人手!
她硬着头皮说道:“我可是你有血缘的姐姐。”
岳峯冷笑:“你如果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早就让人杀了你了。记住,岳翎儿绝对不能嫁给闻人翎!”
夏婉然眨了眨眼睛,怯怯道:“我..明白了。”
既然岳翎儿不能嫁给闻人翎,那么...我呢?
马车穿过胡同小巷,走过树荫底下,看着那一座座府邸,夏婉然掀开车帘子,询问道:“是这里么?”
方家的车夫点点头,憨厚道:“到地方了,这就是姑娘要找的四合院。”
夏婉然曾找人打听过新科状元的府邸,这并不是个秘密,随便一问大都知晓。但夏婉然在知道夏妙然目前的住址时,嫉妒的肠子都快呕青了,她怎么能住在四合院里?那边的胡同巷子住的人家可都不是普通的家世,大多都是书香门第,想搬进这里的人极多,但很少能有人进去,闻人翎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带着夏妙然住进去?
她真是越想越气,铁青着脸下了马车,但她走到红木大门跟前时,很快转换了笑脸。
夏婉然身边没有跟着丫鬟,她这次出门特地没有带上伺候的人,之前夏婉然在暗室遭受的苦难,方老夫人心知肚明,专门请她来说说话,这时候的夏婉然也不再端着架子,直言说着不敢再接近太子的话,无论方老夫人怎么劝说,夏婉然都不再更改主意。本来她还在担心太子最近会接着岳翎儿再来见她,但岳翎儿突然生病,这让夏婉然双手合十拜了拜天。
那萤草虽然回到了方老夫人的身边,但方家没人敢苛待她,就凭方老夫人对她的看重,管家连忙给她新添置了些丫鬟。
夏婉然敲了敲门,随后用帕子压了压嘴角,咽住喉间的痒意。
她身子还没彻底好,就急着来找夏妙然,可见是真有所求。
“是谁呀?”
翠玉过来开门,见到是个陌生的女子,忙问道:“你是...?”
夏婉然抿抿嘴,柔柔一笑道:“我是来找闻人夫人的。”
翠玉没有多想,就打开门,准备让她进来,结果榴红正要往院子泼水,就看见大门那边站了个熟悉的人,她瞬间瞪圆了眼睛,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翠玉!给我拦住她,暂且别放她进来!”
翠玉双手比脑子反应的要快,红翡听言也扔下手头的活计过去帮衬妹妹。
红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弱不经风,脸比纸白,笑起来寡淡,简直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她默默远离了夏婉然,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榴红急忙回了屋子,对夏妙然说道:“姑娘,外面发生大事了!”
夏妙然竖指放在唇边,说道:“囡囡刚睡着,你要是把她吵醒了,你必须去哄她。”
榴红急忙摆手,一脸哭意:“使不得啊姑娘。”
夏妙然拉着她去了外室,留着采莲在照顾她,便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榴红说道:“那个大姑娘夏婉然找上门了!”
夏妙然有了片刻之间的错愕,但很快收拾好情绪,勾笑道:“时隔一年未见了吧,让我去好好会一会她。”
榴红见到夏妙然的从容淡定,心中对夏婉然的恐惧瞬间就消散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问自己:怕什么呢,现在的姑娘可厉害了,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她挺了挺胸脯,跟在了夏妙然的身后。
树影斑驳中,榴红看着夏妙然笔直的背影,不知为何,榴红突然间想起了在江州夏府时的日子,好似不论在什么时候,姑娘的背脊永远都是直挺着的。
“愣着干嘛?”
夏妙然回眸一笑,榴红将那些旧回忆抛在了脑后,追上她的脚步说道:“来啦。”
以前的日子就不要再想啦,过好当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婉然猛地抬起了眸子,远远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夏妙然,眼神变得涣散,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用镜子看,就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她怎么比从前还要美?
因着家中有囡囡,所以夏妙然的装扮一直从简,什么首饰也不敢佩戴,生怕会被活泼的囡囡给拽掉吃进嘴里。所以夏妙然只是用一根藕粉色的发带束着头发,她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弯弯眸子带着浅浅笑意,好似未经过刻意的调整,笑得毫无芥蒂,仿佛她跟夏婉然之间的没有任何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