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了老大,我们这些粗人也不知道如何照顾世子。”他立马唉声叹气,可怜兮兮地说着,“世子午饭没吃,差点连着晚饭也误了。”
他悄咪咪地觑了一眼夫人。
“我给袁侍卫一叠糕点,袁侍卫帮忙送进去吧。”宁汝姗算是明白,这个袁令和冬青当真是连着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样的。
“这……”袁令盯着食盒,搓了搓手,抬眸真情实感说道。
“不是属下推辞,实在是还要去外面一趟,蒋家人到现在还没一点消息,纣行的船也不知怎么的,一直在逼近金州,我得去安排安定军,以备不时之需。”
“我也不敢劳烦夫人,不如夫人先放在自己的屋子,等我回来再去寻您。”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
“算了,我给世子送去吧,虽是夏天了,但糕点冷了也不下口。”宁汝姗微微叹了一口气。
袁令连连点头,脸上笑意越发殷勤:“有劳夫人了。”
书房内灯火通明,门窗上还倒映着不少人的影子。
没多久,大门便打开,涌出一批人来。
宁汝姗带着宁岁岁避到一处,宁岁岁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鱼贯而出的人,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佩剑,她看得眼睛都亮了。
“岁岁的小剑剑还在家里。”宁岁岁见人出了大门,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囊,“岁岁也想要。”
容祈刚处理好金州的银钱问题,蒋方逊贪了不少银子可都不曾查清来龙去脉,便都不能用,金州的财政一下就紧张起来。
里面是金州到处都是银骷髅要补,税务月俸每一件都是大事。
外面纣行虎视眈眈,军备也要重整,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钱,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他正头疼时,只觉得胃一阵抽搐,疼得他压住胃这才止住难受,正打算喝一杯水压压,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宁岁岁。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影在门框上。
“世子。”宁汝姗的声音紧接着在耳边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容祈一愣,不曾想宁汝姗会主动来找他,盯着那个影子好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进来。”
大门被推开,宁汝姗端着食盒出现在自己眼前,烛光摇曳,落在她青色的裙摆上,闪着金色的毛边。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站在门的人,眨了眨眼睛,强壮平静地问着,:“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袁侍卫说,世子中午没吃饭,现在连晚饭也没吃。”宁汝姗拎着手中的食盒,却像整个书桌堆满了东西,账本和折子胡乱摊开,一本叠着一本,满到连放个吃的东西都没地方。
容祈连忙把摊开的东西拢归到一处,随意地叠着,无奈说道:“金州烂摊子多,接连没了文武首官,所以事情也多。”
宁汝姗把手中的糕点放到他面前,低声说道:“世子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糕点来来回回耽误了许久,也有些凉了,她准备给他倒一杯水,却发现连着茶壶都是空的。
“忙着忘记了。”他解释着。
他一向不喜欢人伺候,之前这些东西都是冬青准备的,现在冬青一倒下,整个日子就过得混乱起来。
宁汝姗放下空荡荡的茶壶,把悄摸摸那高点的岁岁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突然叹了一口气。
容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但还是强装镇定:“我现在让人烧一壶来。”
“罢了,世子这里有厨房吗?”宁汝姗把他手边早已冰冷的茶拿走,低声问道。
“有。”
“世子从中午都没进食,还是要吃些易克化的东西,糕点是江米做的,有些硬,填一下肚子还行,若是吃多了,晚上会难受的。”
她摸了摸宁岁岁的头:“岁岁在这里坐一会,我给世子做一碗面。”
容祈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汝姗。
“我与您的私事,与您为金州拼命不相干。”宁汝姗云淡风轻地笑说着,“世子能为民如此,我未世子做一碗面也算是赚了。”
容祈原本的喜悦不由慢慢沉寂下来。
“岁岁也想吃。”宁岁岁捏着糕点一口口咬着,闻言又馋起了热腾腾的面汤。
“嗯,好,那你在这里要乖乖的,不要乱动桌子上的东西。”宁汝姗点了点她的鼻子。
屋内很快就剩下容祈和宁岁岁。
宁岁岁吃了一块糕点就不吃了,要把肚子留着面。
“世子叔叔,你怎么不吃啊。”宁岁岁话唠,溜达到他的腿边,仰头问道。
容祈把人抱在腿上:“你怎么不吃了?”
“娘的面很好吃,我给面留肚子,不如就吃不下了。”宁岁岁摸了摸肚子,“这个糕点是我娘做的,很甜很好吃的,你吃吃看。”
容祈一早就知道糕点是宁汝姗自己做的。
“你爱吃糕点?”他问道。
“爱吃啊,还喜欢吃糖葫芦,喜欢吃所有甜甜的东西,可惜娘不喜欢,娘喜欢吃辣的,思思姐姐每次煮饭都要煮两个味道。”宁岁岁盯着那叠糕点,不知不觉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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