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不舒服,在睡觉,叫我来找容叔叔玩,还说张爷爷和程爷爷也在这里呢。”宁岁岁笑眯眯地说着,“大家刚才在玩什么啊,岁岁也想玩。”
容祈的目光落在外面,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失落。
“看什么……”张春正打算嘲讽着,突然发现宁岁岁正盯着他看,一口气不得不咽了下去,“把岁岁抱回去,这里等会乱七八糟的。”
冬青抱着定海神针岁岁,犹豫地站在门口,一时间舍不得移开脚步。
“送去慕卿那里去。”容祈虚弱开口说着。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邹娘子。”
只见邹慕卿带着丫鬟出现在门口,丫鬟手中还捧着许多玩具。
“宁姨叫我来这里陪岁岁玩。”邹慕卿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看着屋内众人,小声说着。
“都去隔壁书房玩吧。”冬青第一个开口说着,“书房还有其他玩具。”
他一手带着一个,把人送去隔壁的书房。
书房距离卧室不过两隔壁,一有动静,立马就听得见。
宁岁岁走之前,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说道:“大年初一不能吵架的。”
“不吵不吵。”张春挥挥手,强忍着气愤说着,随后不甘心地碎碎念着,“……太过分了。”
“都出去,让程来杏给我打下手。”张春把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没事吧。”袁令蹲在屋檐下,担忧说着,“这个张春的脾气。”
“闭嘴。”冬青厉声说道,“别人是聋子吗。”
袁令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不是聋子,但是疯子。”
他小声嘀咕着。
这扇门自太阳刚升起的清晨再到逐渐日落的黄昏一直没有打开,而屋内毫无动静,偶尔有张春的骂声和程来杏的反驳声。
容祈的声音一直听不到。
冬青急得在门口直踱步。
宁岁岁玩累了又在门口溜达了几圈,最后和邹慕卿在书房的卧榻上相拥睡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缕日光消失在天际,大门才再一次打开。
大门没有被完全敞开,里面传来张春冰冷的声音:“岁岁在外面吗?”
“玩累了,已经睡下去了。”冬青说着,随着这扇门的打开,他鼻尖围绕着散不去的血腥味,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大门终于被打开。
一身是血的张春走了出来,连着脸上都是来不及擦的血,紧跟其后的程来杏身上也到处都是喷射而出的血迹。
院外守着的亲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围住张春,单手按刀,一脸愤怒。
“怎么,一群废物打算恩将仇报。”张春见状,丝毫不畏惧,挑眉冷笑着。
“没事没事,”程来杏连忙为他解围,“是钉子拔了带出来的血,这些血都是淤血,现在清理了以后就不用受苦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冬青立马入了屋内。
屋内容祈脱了上衣,被白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白布渗出一点血丝。
他躺在床上,唇色雪白,满头大汗,但幸好看上去神色颇为清明。
“你这嘴,迟早害死你。”门外,程来杏无奈说着。
张春冷笑一声:“不说我不痛快。”
他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闷闷说道:“我走了,岁岁你给我看好了。”
程来杏点头。
“沧海。”他突然开口,认真说道,“这次谢谢你。”
张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从来都不稀罕这些。
他人口中的是非功过,无关人员的喜怒哀乐,又与他何干。
等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开门就看到一桌子的好菜还有两坛梨花醉,他伸手拎起那坛酒,看了许久,突然呲笑一声:“韩家人连道歉都是一样办法。”
“俗死了。”
他直接拍开酒封,仰头喝下。
宁汝姗站在黑暗中看着他把喝完的酒坛直接扔在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走了。
整个正月,容家大门紧闭,可外面却是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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