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之前一直暴雨,昨日皇城司带人修固河坝,亲见一只巨龟拖着一块石头,上写:圣母临水出,永昌照帝业,神照降临,祥瑞出世,官民间的反对之声已经微不可闻了。”
一环扣着一环,谁不说这是天命所归。
容宓盯着她,明艳动人的脸颊带着一丝迷茫,但唇角已经带上笑意。
“回家吧。”宁汝姗缓缓说着。
—— ——
——女帝十一月初十登基。
——大魏白起陈兵襄阳。
回临安路上,宁汝姗听着这两个消息,倏地响起那日见到的白起,原本雀跃的心莫名有些沉重。
她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不安。
原来那日,他是在告别。
“怎么了?”容宓敏锐地察觉出不对,仔细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好突然。”宁汝姗摸着空荡荡的手腕,笑说着。
“又是打战了。”
她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是啊。”容宓声音沉重。
她们到临安的那一日,天色阴沉得要下雨一般,临安城被黑云压抑着,两侧不甚繁茂的树在风中簌簌作响。
还有十日就是大燕第一位女帝登基,是以城门口查得格外严格。
守门的老卒看着绣着宴家花纹的马车,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是,是,两位贵人啊。”
大长公主登基,连带着当年下降的宴家也瞬间不一样了。
可皇位未坐,圣旨未下,大燕还未有女帝登基的先例,前朝那位女帝一直不曾成家,是以便是再人精的人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宴家,只能称呼一声贵人。
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悠悠地进了城门,所过之处,众人侧目,连着最爱看热闹的宁岁岁也不敢探出脑袋,躲在宁汝姗怀中。
“阿姗。”
宁汝姗刚准备下马车,就被人抱了下来。
“大庭广众的。”宁汝姗脸颊泛红,挣脱开他的手,整理好衣物,这才把蹲在马车上看热闹的岁岁和长生抱了下来。
“羞羞。”岁岁被转移到容祈怀中,笑嘻嘻地说着。
“不好这么说的。”长生一本正经地劝着。
“小孩子才要抱抱的,爹把娘这样抱……呜呜……”
容祈捂着她的嘴,小声警告着:“看看你娘的脸。”
宁岁岁悄咪咪看了一眼,立马把脸埋进他的脖颈中,装死。
“你们早些回去吧。”容宓牵着长生,低头问道,“要和岁岁去玩吗?”
岁岁摇头:“想见爹了。”
“宴清最近忙着撰写即位诏书,已经半月不曾离开皇宫了,不过我已经给他传消息了,估计等会会让小黄门带你们入宫。”
容祈扶着宁汝姗重新上了马车。
“国公不受太子之位,你若是见了两人,能劝也跟着劝一下。”他上马车前,突然小声说着。
“知道了。”容宓微微叹了一口气。
“国公为何不……”马车内,宁汝姗低声问道。
“不碍事,殿下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打算直接封宴清为皇太孙。”容祈把人抱在腿上,“别动,好久没见了。”
他有些委屈地说着:“我们刚和好就离开了,我写信给你,你每次都这么敷衍。”
宁汝姗的手搭在禁锢着自己腰的手臂上,脸颊微红:“在岁岁面前说什么呢,规矩一些。”
宁岁岁坐在一处,捧着脸看着两个黏糊糊的两个大人,大人模样地叹了一口气:“岁岁知道的,长生说这叫小别胜新婚。”
宁汝姗脸色爆红。
容祈厚着脸皮,完全不觉得害羞,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看来让你跟着长生启蒙还是不错的嘛。”
宁岁岁读书差就算了,脾气还差,半个月打跑两个大夫,宁汝姗没办法只好把她拴在长生身边。
别看长生不爱说话,性格沉默,可偏偏把岁岁治得死死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宁岁岁仰着头:“长生最好了!”
“你看,岁岁和你不一样了。”容祈小声说着,“她只是一个小孩。”
宁汝姗盯着得意的宁岁岁,心底突然涌上阵阵热流。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