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主快快起来,官家还有一个口谕,不必下跪听旨。”小黄门自背后红碟中拿出一块玉佩,“今后县主只需凭着此玉就能随意入宫。”
宁汝姗接过玉佩,低头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玉佩的宁岁岁。
“叩谢官家天恩。”
“不敢不敢。”小黄门接过扶玉递来的荷包,笑得越发灿烂,“不打扰县主了,杂家要回去回话了。”
小黄门一走,宁岁岁立马扒拉着她的腿,大声说道:“那我现在可以去找长生吗?”
“不行。”
宁岁岁小脸一垮,哼哼唧唧地赖在地上。
“但娘现在可以带去去逛街。”
宁岁岁一骨碌站了起来,立马开心地笑了。
夜市千灯照碧云,击鼓踏歌闹人间,临安被欢声笑语笼罩着,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巡防司要连着三日在护城河上放烟花,是以周边州县的人都赶过来蹭这个喜气。
好不容易脱身的容祈换好衣服,这才在拥挤的留仙桥才逮住闲逛的两人。
“爹!”宁岁岁举着糖葫芦,大喊一声,张开双臂,“爹抱抱。”
容祈直接把人提了起来,顺手吃了一口她手里的糖葫芦。
“让我好找。”他扭头去见宁汝姗。
宁汝姗失笑:“那可要怪她了,什么都要去看看,精力当真好。”
容祈一手抱着宁岁岁,一手牵着宁汝姗,顺着人群准备去看第一波烟花。
身后的冬青和袁令对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拎着扶玉,把人提溜走。
“我以为宫中要留晚宴。”宁汝姗接过岁岁吃不下的澄沙团子,侧首问道。
“留的,但我溜出来了。”容祈无奈说着,“三日后我就要出发去金州了,官家特许我今日早点回府。”
宁汝姗吃惊:“这么快?”
“嗯,我明日便要去军营点兵。”
“记得和阿姐说一下。”
“嗯。”
宁岁岁眼巴巴地看着羊脂韭饼的摊位逐渐离自己远去,而两个大人自顾自地讲话,完全不顾自己伸出的犹豫小手,有些生气地蹬了蹬腿:“岁岁要吃东西的,不和你们玩了。”
她挣扎着从容祈的怀里滑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去找冬青。
——太过分了!
宁岁岁坐在冬青的怀中,捏着手指,不高兴地盯着前面两个大人。
冬青看了只想笑,偏偏只能忍着一口气,开口缓和气氛说道:“姑娘要吃什么?”
“春饼和焦锤都想吃。”
“吃吃吃,都吃。”袁令毫无原则,连连点头捧场着。
宁汝姗看着不远处忙成一团的四人,笑说着:“叫你不理她。”
容祈牢牢牵着她的手,带她避开拥挤的人群,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本来就是要赶她走的。”
神情狡黠,胸有成竹。
宁汝姗抬眸,眸光在晃荡烛光中格外明亮。
“为什么?”
“太粘人了,上辈子一定是牛皮糖。”容祈顺着人流走到护城河边上,颇为嫌弃地说着。
宁汝姗气笑了:“小孩子都是这般粘人的。”
“那你的注意力也总不能一直在岁岁身上。”容祈捏了捏她的脸,不悦说着,“我刚才叫了你两声,你都没理我。”
“什么时候?”宁汝姗眨眨眼,颇为惊讶。
容祈气得牙痒痒,气闷地瞪着她,捏着耳垂的手从慢慢搓揉到缓缓收紧,感受着细腻柔软的皮肉落在指尖的触感。
这人也好可恨!
“啊,烟花来了。”
宁汝姗突然出声,指了指漆黑天空中一闪而过的花火,笑眯眯地岔开话题。
容祈依旧垂眸看她,头灯花灯摇晃的烛光落在清雅深邃的半侧脸颊上,流畅如水墨画一般的眉眼宛若一笔构成的绝世名画。
他眸色极深,眸光便中带着深邃如夜的璀璨光华,眉骨高耸整齐,是一个十足的骨相没人。
人人都爱灯下看美人图,看的就是朦胧的丽色,可若是美人赤/裸裸出现在灯火阑珊处,原本还要借着烛光细细品鉴的美丽就这样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平白扰的人心跳加速。
宁汝姗虽然不曾和他对视,但依旧清晰地感受到容祈放肆的视线落在脸颊上,心中好似被高空中一闪而过的烟花划过,烫得耳朵不知怎么就泛上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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