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安抚着拍着她的背,却是抬眸去看容祈。
容祈站在一侧,目光无神,神色冷淡,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首看着她。
眸色浅淡,眸光暗淡,形容有些狼狈。
“你流血了。”她视线一凝,突然看到容祈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容祈这才回神,手指微动,觉得右手有些疼。
“不碍事。”他无所谓说着。
扶玉站在一旁,不好意思说着:“世子为了找姑娘,一开始碰到墙壁划伤的。”
宁汝姗一愣,看着面前神色冷淡之人。
“世子听到你在哭,才带着我来的。”扶玉抹着眼泪,小声解释着。
“回去吧。”容祈打断她的话,伸手摸了摸一侧的墙壁,皱着眉,犹豫着向前迈出一步。
这是他眼盲之后,第一次踏足完全陌生的路。
不是在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容府,而是在到处都是陷阱的外面。
外面的一切与他而言都充满危险,只是刚才在人声鼎沸中听到那点微弱,沙哑的哭声,他原本踟躇不定的心却已经代替他做出选择。
他皱眉,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瞬间冲散刚才在富贵楼带来的阴郁。
他心中有一滴血,突然有种野马脱缰,不受控制的奔跑着,而他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处看着他的奔腾。
“先包扎伤口吧。”宁汝姗伸手握住他落在墙壁上的手腕。
那只狼狈流血的手在灰白墙壁上显得越发刺眼。
容祈停在原处,扭头去‘看’她。
宁汝姗摸了摸袖口却发现帕子不见了。
“扶玉,你的帕子给……”
“不要。”容祈抽回手,冷淡说道,“回府。”
“伤口流血了。”
他感觉宁汝姗靠近她,那只绵软无骨的手小心握住他的手,轻轻手背吹了一口气。
宛若一根小小的羽毛对着跳动的脉搏拂去。
他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
“很痛吗?”宁汝姗皱着眉,担忧说着,“还是先包扎吧,我的手帕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手帕丢了?”容祈问道。
“大概是刚才走丢了。”宁汝姗握着他的手,无奈说道,“早知道多带一条了。”
“世子,世子。”冬青着急的声音在小巷门口响起。
扶玉激动喊道:“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没多久,就看到冬青匆匆而来的脚步,他看到容祈身边的宁汝姗,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没找到夫人,折返回来连带着世子和扶玉也不见了,吓得心都要停止了。”冬青苍白的脸在看到两人之后才回上血色。
“世子受伤了。”他眼尖,看到世子手背上的伤,又是一个心惊胆战。
“不碍事,回去。”容祈不悦说着。
“马车里应该有金疮药。”宁汝姗声音还带着不曾散去的哭意,鼻音极重。
容祈扭头看她,但很快又移开视线,朝着前面走去。
等两人上了马车,冬青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驾车马车朝着容府走去。
宁汝姗坐上马车就开始找药和白布,容祈就坐在她一侧,感受着她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地动着。
“有点疼,世子忍一会。”
耳边是她软软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那声音里没有往日听到的含笑温柔,就像一只低沉的小雀,连着啾声都不再明艳。
就在他满腹心思时,那药落在手背带来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宁汝姗早有准备握住他的手,板着小脸说道:“不要动。”
等她包扎好手,看着那只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这才满怀歉意地说着:“没有结痂前不能碰水,伤口有点深,不知会不会留疤。”
“都是我不好,不该乱跑的。”她咬了咬唇,不知所措地说着。
容祈皱眉:“为什么道歉。”
宁汝姗抬眸看他。
“是我来找你的,不需要道歉。”容祈伸手,迟疑着,最后落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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