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疼。”宁汝姗一开口就被自己先吓了一跳。
声音沙哑,一出声就疼得起来。
容祈见她站也站不稳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手指轻轻搭在那道掐痕上,眸光低沉,心中杀气闪现。
温热的手指尖上还带一点薄茧,哪怕只是只是轻轻搭在脖颈处,宁汝姗还是觉得刺痛,微微动了动脑袋,避开他的手。
“很疼。”容祈把手中的乌/枪插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我现在带你去包扎伤口。”
宁汝姗眉心皱起,一只手撑着墙壁要站直,但是很快整个人被人提溜起来,抱在怀中。
“我抱你下去。”容祈的手指慢慢擦去她耳中流下的血,她不会武功,自然也禁不住刚才铁器交击而响发出的内力激荡的冲击。
他动作格外温柔,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就像擦拭着一块精致的玉石,最后甚至轻轻揉了一下宁汝姗的耳垂。
宁汝姗一愣,随后耳朵不受控制得热了起来。
“一个人?”一放松下来,她整个人疼痛酸软,无力地趴在他肩膀上沙哑问着。
“小春说你留下一个香囊在密林口,我们擦过眼睛就破了第一关,但是在上山的路上不知为何出现一面巨石,我等不就便自己先上来了。”容祈低声说着。
那石头格外大,若不是他仗着自己武功好,又借助乌/枪这才勉强翻过那块突然出现的巨石。
幸好他来得及时。
容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抱着人的手臂不由僵硬起来,下意识收紧,恨不得把人和自己揉在一起:“我带你下去。”
他把人打横抱起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宁汝姗艰难说道:“走不了了……进飞虹塔……才能破开下山障碍。”
容祈低头,正好和宁汝姗的目光撞在一起。
宁汝姗眉心紧皱,摊开手心,露出里面的那枚铜片,不得不开口解释着:“我,开了,护山大阵。”
“下山,危险。”她简单吐出几个字,怕容祈听不懂便又解释着,“现在,下山……”
护山大阵是整个梅园的阵法最基础也最重要的大阵。
平时按部就班解开一道道阵法倒也不会出现,但一旦如今日一般,在宁汝姗的有意之下连错三个机关,就会被立马激活,成了绞杀闯入者的利器。
“别说了,都听你的。”容祈眉眼低垂,注视着她的半敛的眸光深邃似海,最后直接把人抱到棋盘前,。
“下哪里?”他把人放下,拿起桌子上唯一一颗黑子没有被放在棋盘上的棋子。
宁汝姗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棋盘,扭头去看容祈:“我,该解吗……”
“你想解吗?”容祈反问。
宁汝姗犹豫一会儿,果断点头。
这是韩相和梅夫人留在这大燕最后一样东西了,哪怕她娘警告过她不要擅自打开飞虹塔,但她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件事情收到牵连,直到今日她被纣行劫持到这里。
这是她第二次站在这里。
第一次纯粹是对这座塔的敬畏,她甚至还有种畏惧,畏惧于她对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但这一次却是生出一探究竟,解开所有秘密的冲动。
“那边去看看。”容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见状也只是点头附和着。
宁汝姗惊讶地看着他,满脸不解,似乎是不解他为何一改之前的强势。
“梅夫人的话一定有其道理,但你想看为什么不去看,冥冥之中你现在站在这里,不得不去开飞虹塔,也许就是因为你心里想要你去看,她已经给你答案了。”
容祈手指翻着那枚黑色玉制棋子,像是明白她的疑惑,眉目舒展:“距离这座塔的建成已经二十二年,距离梅夫人去世也已经五年了。”
“他们不是神人,当初安排的一切早都变了,当初的禁忌也许已经不是禁忌,何况……”他突然外头笑了笑,眼尾微微下垂,身上原本还残留着的冷冽气质瞬间一扫而空,“你已经想打开了。”
宁汝姗一怔。
“想做就去做吧。”容祈笑了笑,手指捏着手中棋子,整个人带着一丝闲适淡然,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上,“下哪?”
宁汝姗伸出手来,指了其中一个位置,沙哑说道:“生门。”
容祈竟然毫不犹豫直接下了进去。
棋子刚一落下,整个棋盘上所有白起瞬间消失。
原来每个棋格下都有一个空格,黑子落下同时,所有白子的棋格挡板消失,白子也跟着落下,紧接着有七个空格在同时也被送上黑色棋子,眨眼功夫,整个棋面就只剩下黑子。
与此同时,石洞的大门再一次关上,洞中的光亮瞬间消失,只剩下刷了特殊物质的墙面在发出幽光。
宁汝姗原本伸出的手瞬间因为这个动静停在远处,瞳孔紧缩,盯着满盘黑子,一时间突然生出一丝恼怒。
——这人动作怎么这么快。
容祈原本警惕的身体瞬间方顺,顺势握住宁汝姗僵在半空中的手。
“你既然想做为何要犹豫。”
宁汝姗手心冰凉,手背上甚至还有不少划痕,容祈笼着她的手为她取暖,笑问道。
“开了吗?”他岔开话题问道。
宁汝姗点头:“黑棋显示的位置。”
棋面上的黑棋宛若一个北斗七星的勺子图案,勺柄直接对着其中一个方向。
“你去这个位置看看,应该会有一个东西可以放置这个铜片。”
容祈顺着她指的方向摩挲着,果然有一处假意涂了点黄沙,仔细抹开,墙面上就出现一个凹槽,
“放下就好了。”宁汝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