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面色冷凝,盯着手中的折子。
“不可。”他冷冷扣上折子,“边境对峙本就需要粮草,如今直接削减五千石粮草。”
“可曹同知早就说了……”那曹部守阙主事强撑着说着。
容祈抬眸,一双眼在春日晚霞余光下,光芒锐利,落在面前之人身上便宛若刀刮剑刺,让人汗毛直立,两股战战。
“我分管支差房,王主事若是不同意官家这样的调配,明日早朝我替你递折子。”他淡淡说着,偏偏让人如芒在背,骇然哆哆。
王主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首不语。
“下去。”
容祈厌恶地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世子,该用膳了。”等人走后,冬青低声说着。
“不吃,端下去。”容祈放开一本册子,看得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
“让支马房的书令过来。”他出声吩咐着,却突然抬眸看向冬青。
冬青拎着食盒,完全不顾及屋内冷凝的气氛,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做了糕点桃花糕和白玉糕,袁令刚差人送进来的,还做了一碗甜羹,还热的呢。”
容祈一愣,低头去看案桌前的食盒。
“世子不如先吃饭。”冬青半跪在案桌前,手指搭在食盒盖子上,“若是不吃,夫人还以为世子不喜欢呢。”
容祈抬眸看他。
“跟我可没关系!”冬青连连摆手,“这两日我可一直在宫内,在世子眼皮底下呢,可没干什么事情。”
“先吃饭吧。”容祈收回视线,“去另一边。”
“好嘞。”冬青提着食盒,高兴说着。
“她最近都在做什么?”容祈咬着一块糖浆白玉糕,随口问道。
“就昨日去了宴家看的大娘子,今日带着岁岁去了外面。”
“嗯。”容祈食不言,喝了甜羹,吃了两块糕点便停下筷子。
“不吃了?”冬青惊讶问着。
容祈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不吃了,宫门现在下钥了吗?”
冬青摇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嗯,我们回府。”容祈看着摆盘精致的糕点,脸上的神色突然温柔下来。
冬青大惊失色。
“那事务都要带回府?”他犹豫问着,“官家宣了御医,至今没有消息。”
容祈冷笑一声,把帕子扔在一侧:“这些事务政事堂都还没决断,我们这里如何下不来的,宴清留着我陪他做了两日冷板凳了,他和阿姐吵架了,耽误我的时间做什么。”
冬青摸摸鼻子。
老实说,自家世子的情况可比宴郎君严重多了。
“至于官家。”容祈沉默片刻,“要是真有事,宴清一定会让人送出消息的,不急。”
冬青一向极有眼色,见状,立马低眉顺眼地问着:“那现在回府?”
“嗯。”
宁汝姗坐在庭院中收拾着明日去相国寺的东西。
正好这月还在西湖香市中,她便打算借着这样名头去相国寺小住几日。
“岁岁不能去吗?”
“岁岁也想去!”
“娘为什么不带岁岁去?”
“岁岁一个人也害怕。”
“娘要去多久啊,岁岁会很想娘的。”
宁岁岁抱着娇娇围着她打转,小脸皱起,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屈极了。
“好啦,娘是去相国寺祈福,我明日把你送到宴府,你可以和长生一起玩。”宁汝姗安慰着。
“娘一个人去岁岁不认识的地方。”她担忧说着,“岁岁害怕。”
“就去两天很快就回来的,回来就给岁岁买那把小铁剑可以吗?”宁汝姗把人抱在石凳上,和她认真讲着条件。
“容叔叔的那个枪,岁岁也想要。”宁岁岁得寸进尺。
宁汝姗失笑,嫌弃说着:“你还没那把乌枪/枪/头重呢。”
“我看邹姐姐那边都有银色小/枪的。”宁岁岁不服输地说着,“我拿得动。”
“你竟然拿得动。”宁汝姗颇为惊讶。
慕卿院中的那小枪她见过,颇有分量。
“岁岁力气超级大的。”宁岁岁不服输地说着。
“慕卿院中的枪才八斤,按理岁岁可以拎得动。”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东西,“岁岁可以拎十斤左右的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