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启挑眉看向宁久微,笑着说道:“宁小姐说得是,刚刚本王的随从已经送上了我赵国薛神医特制的疗伤药,特来送于梁王。”
薛神医?
赵云启又转身对着梁玄,一脸歉意地说道:“今日是孤失手,伤了梁王,晚间必备上厚礼登门道歉。”见梁玄伤口已经包扎好,顿了顿,又说道:“梁王今日英雄救美,不知是看上了镇国公府哪位小姐?”
梁玄冷冷地瞥了眼赵云启,自顾自地检查伤口,并不搭话。
赵云启并不介意,爽朗地笑道:“梁王定是看上了二小姐?据说昨日还曾在蔽月阁中为二小姐解围。”
“哎呀,好好的比试怎么伤着了。梁王身体贵重,为了求娶孤的妹妹伤成这样实在过意不去。”
大腹便便的陈王终于从二楼赶了下来,拍着梁玄的肩说道:“可比试的规则讲得清楚,先下台的人输。刚刚众人看得分明,两位同时离开了武台范围,因此这一场只能算平局。”
“臣常年征战,家中有上好的止血药,晚些时候就遣人给梁王送去,还望梁王务必收下。”宁远向梁玄鞠了一躬,不管梁玄是否需要,梁玄既然救了他的孙女,这个情他必须要还。
“好啦,好啦。今日梁王受伤,美人受惊,各位且先回去,等第二局比试的时间地点定了孤会派人去官驿通知。”
陈王大臂一挥,示意众人可以离去了。
宁久微带着脸色煞白的宁久安刚回到镇国公府,就被宁远喊去问话了。
“今日那情形别人看不明白,祖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宁远喝了口茶,又将茶杯放下,“赵云启那一剑哪里是失手,分明就是冲你来的。”
宁远越说越气,今天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敢杀她孙女,就算他是赵王又如何。
“微儿,你可是有哪里得罪过他。”
宁久微上前为宁远斟茶,一脸无辜地说道:“怒气伤身,祖父您消消气,孙女这不是没事吗。孙女还是第一次见那赵王,怎么可能得罪他。我观赵云启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可总觉得他有点邪门。”
“你能没事,那是多亏了梁王相助。”
“今日那剑去的速度极快,祖父离你们只有三步远,竟没有梁玄到得快,”宁远目光审视,“这说明,一开始和赵王的比试,梁玄有意藏拙。”
梁玄的出色是毋庸置疑的,文才武功无一不精,宁久微对此并不意外,不过听到祖父的夸奖宁久微还是心中一甜。
宁远缓缓喝了口茶,沉吟道:“这更加说明,微儿你在梁玄心中地位非凡。”
宁久微心下一惊,没想到祖父会如此说。
“这两天我观梁玄其人,虽然行事沉稳有方,但性子着实冷漠孤僻,若今日换了旁人,哪怕血溅三尺他也会无动于衷。”
“你在梁国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郢都城的流言沸沸扬扬,也传入了他的耳中。人们皆道镇国公的孙女恬不知耻地追求梁玄,遭到无情拒绝后躲在深闺不敢见人,因此这几日面对梁玄时他也多留了几个心。
宁久微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祖父看似直爽,看人竟这般仔细。可她不知道的是,宁远这次观察这么细还是因为她。
宁远豪迈刚直,最看不惯扭扭捏捏之人,原主的板正也是随了宁远,才会让郑意有可乘之机。
见宁久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半个字,宁远也不再拐弯抹角。
“祖父也是过来人,微儿你如实说,你喜欢不喜欢那梁玄。”
“喜欢。”
这句话宁久微回答的干净利落,原主确实爱惨了梁玄。
可怜宁久微母胎单身二十余年,还未曾知晓情之一字。
为了实现原主的心愿,宁久微感觉自己得提前和宁远通个气。
“祖父,我要嫁给梁玄。”
不是想嫁,而是要嫁。
宁远没想到宁久微如此直白,眼中满是诧异,“你可知梁玄与祖父不共戴天。”
宁久微知道,此次函关一役,虽说并不是祖父收买的梁国高官,但先梁王的仇肯定算在了祖父身上。
“退一万步说,梁玄为了破坏陈国与赵国的联盟,是铁了心要娶陈闵姝的。”
宁远满眼不赞同,“再说那梁国山高路远,人生地不熟,环境又那么艰苦,微儿你何必去受这个委屈。”
“知人知面不知心,祖父可是听说梁国历任王上皆是性情残暴,梁国物资匮乏这也是事实,微儿你可不要看那梁玄长得俊俏,就喜欢上人家。”
宁远越发语重心长:“祖父定会在陈国的世家中为你择一佳偶,保你一世幸福安乐。”
宁久微心中感动,却仍坚定地说道:“祖父,孙女此生非梁玄不嫁。如何嫁,怎么嫁,孙女自有办法。孙女只希望,若真有那一天,还望祖父能够准许。”
宁久微知道原主是多么的不愿意嫁,但仍然被陈王逼着上了花轿。
陈朝先向来与宁远不合,陈王又一直忌惮镇国公府,绝对不会允许镇国公府与陈国世家联姻壮大势力。
而陈朝先之所以撺掇陈王让原主代替陈闵姝嫁给有血海深仇的梁玄,就是为了逼宁远造反,好给陈王一个动手的理由。
宁远对陈国忠心耿耿,从未有过造反之心,却选择主动向陈王交出手中兵权,只为交换原主能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