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终归是莽夫之后,难登大雅之堂。”
“听说江南女子多娇气,不似咱们梁国的姑娘,能当家。”
“听说陈国的闵姝公主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如今这位嘛……”
有妇人看了看郑夫人的脸色,高声说道:“她只是假公主,当不得咱们的王后。”
郑意坐在最里面,闻言低眉一笑,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本宫方才忙于巡河,来晚了,还请各位海涵。”
宁久微踩着台阶上了二楼,见众人都忙着聊天,宁久微不慌不忙,施施然说道:“诸位在聊什么呢,好生热闹。”
宁久微今日并未着王后制服,而是穿的由陈国特有的缂丝制成的淡白色烟罗裙,裙尾绣着精美的牡丹花。耳边坠着水滴状的珍珠,只不过将发髻梳了起来插上一只古朴的玉簪,气质已与当初大不相同,端的是风姿绰约,气度高华。
当宁久微开口后,众人更是感觉到一股魄人的英气迎面而来,竟有几分梁玄的沉稳。
二楼一片鸦雀无声,众人不知是摄于宁久微的气魄,还是不屑于与她搭话。
“娘娘果然是国色天香。臣妇们也是刚刚到,与您相差最多半柱香。”突然有人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宁久微抬眸望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衣着华贵,笑得和蔼可亲,宁久微不由问道:“不知夫人是?”
“臣妇的丈夫是吏部尚书萧慎。”
“萧夫人。”宁久微含笑颔首,“不知夫人可认识萧衡?”
“萧衡正是犬子。”萧夫人很是温婉,倒是比萧衡沉稳许多。
原来是萧衡的母亲。萧衡也算除了梁玄,她在渭城最熟悉的人了,既然萧夫人主动递了台阶,这个情她自是要领的。
不过果然和书中情节一样,郑意告诉她的聚会时间比通知其他人的早了足有两刻钟。原主准时到达却发现空无一人,那种窘迫与无助可想而知。
不过如今与书中不同,探微楼是她的产业,郑意他们何时到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能刚好踩着点。
宁久微跟着萧夫人走到里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萧夫人刚斟好茶,轻嗅一下赞道:“好茶。”可惜在座的并不知道茶是何意,宁久微略觉得些许寂寞。
萧夫人旁边的一位少女忍不住说道:“王后娘娘也觉得这茶好,母亲刚刚也这般说,可惜我都品不出来。”
萧夫人嗔道:“无礼,还不见过王后娘娘。”一边又向宁久微赔礼道,“娘娘,这是小女萧盼盼,年少无知,烦请您不要与她计较。”
“无妨,盼盼天真可爱,本宫很是喜爱。”
萧盼盼扑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宁久微,这就是哥哥说的王后娘娘啊,果然人又漂亮又随和。
“盼盼也很喜欢王后娘娘!”
萧夫人听过宁久微的事迹,也听萧衡讲过王上有多爱这位王后,其他夫人不知内情若是怠慢了王后,必是自讨苦吃。
宁久微端着茶杯,笑吟吟地看着郑意,郑意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却被身旁的一位妇人拉着,福身下去给宁久微请安,“妾身是御史大夫郑长海的夫人,携小女给王后娘娘请安。”
看来这位妇人就是郑长海的夫人孙氏,没有这位夫人的帮忙,原书中的郑意是绝对当不上皇后的。
原书中郑意的母亲早亡,父亲郑长江是郑家的幺子,曾任户部侍郎,却不幸为国牺牲。郑长海夫妇膝下无子,便收养了郑意,后来直接将郑意过继到了郑氏名下。有了郑家和孙家的支撑,郑意才会在这渭城中地位如此尊崇。
见孙氏带头,在座的众人纷纷起身向宁久微行礼。宁久微眸色渐深,看来这渭城中领头的果然是郑家。
宁久微漫不经心地说道:“郑小姐今日特意邀本宫前来,说是要向本宫道歉,既然现在本宫已经来了,郑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郑意:“……”
你看不出道歉什么的只是客套一下,借口而已,你居然还当真。
不过郑意这次居然没有被宁久微激怒,而是一反常态的谦逊,柔柔地说道:“小女前几日家中遭贼,幸得娘娘援手,才不至于冤枉了好人,今日特设宴款待,以表小女的感激之情。”
宁久微秀眉轻挑,明明是道歉变成了致谢,没意思。
开席后众人虽都恪守礼仪,但目光总若有似无地落在宁久微身上。
众人本以为镇国公是泥腿子出身,家教必也粗放,没想到宁久微吃饭礼仪极好,让人一点都挑不出错,浑然天成的贵气竟隐隐把郑意都比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倒也是宾主尽欢,有萧夫人在旁介绍,以宁久微的记忆力,分分钟就把在场的人都认了个全。不知是她吸引力大还是郑家面子大,孙家,周家,萧家,傅家等等渭城中叫的出名字的家族竟都来了。
吃完饭,郑意询问宁久微是否需要带着她欣赏下渭城风光。宁久微眼珠一转,说道:“那就麻烦郑小姐陪本宫去河边走走。”
诸位夫人小姐自然不好自行离开,也跟着一起下楼去了河边。
众人沿着河从下往上走去,郑意见水位比往日要高出不少,心中窃喜,连忙对宁久微说道:“王后娘娘,黄大人传来消息,说失窃的珠宝首饰找到了,请小女前去认领,小女无法陪您游玩,只能劳烦萧夫人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