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诸位公子除了郑文,傅时晏和一名曾在上林苑当差的护卫外,都是第一次见宁久微,皆对宁久微的惊人言语大为震撼,却不知这只是宁久微技惊梁国的一个开始。
宁久微此番论断细细斟酌并非无稽之谈,女子中不乏聪慧善武之人,为何不能从军拜将,女子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张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宁久微把话题拐到了女子从军上,自此在偏题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宁久微见众人神色明显松动,正色说道:“我大梁全民皆兵,同仇敌忾,何愁大业不成。”按照原书剧情,也快到时候了。
宁久微声音清冽,朗声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徐夫人情不自禁地复述了一遍。徐夫人出自武将世家,自小便梦想能成为女将军,可哪怕梁国民风开放却仍没有女性从军的先例。如今宁久微这番话却是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渐渐地,场中众人,不管男女都开始异口同声地拊掌齐呼:“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气势高涨,如排山倒海,场面堪比军队出征。
不管众人是否接受宁久微关于女子从军的言论,这番话语的煽动性却是毋庸置疑。梁国苦陈久矣,廊中坐的本就是年轻的儿郎,被宁久微三言两语就鼓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能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张夫人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向郑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郑夫人没想到宁久微竟如此轻描淡写地扭转了局面,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挑起了场中的气氛。郑意本来想趁今日让宁久微身败名裂,谁知反而帮宁久微立威扬名。
见已无人关注周家之事,宁久微示意萧夫人赏花会可以继续了。
萧夫人先是说了一阵客套话,讲了讲赏花会的背景,表达了对来宾的感谢,随后也不再拖沓,直奔主题。
“各位想必已知晓,本次赏花会新增了魁首赛的环节。各位公子小姐需要寻找一位异性的搭档,两两一组进行比试,最后决出前十名,前三名和魁首。”
萧夫人温文尔雅,说话令人如沐春风,只是这话中的内容令众人内心一紧。只不过经过刚刚宁久微一番立威,也没有人敢再质疑。
“母亲,我可以和哥哥一组吗?”萧盼盼也坐在廊中,脆生生地问道。
萧夫人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不行哦。”
萧盼盼的小脑袋一下子搭拉了下来。
这也是宁久微的主意,这样一来可以有效避免魁首被某一家人垄断。
“各位公子小姐组好队,登记好后,就可以开始自由挑战了。”萧夫人话语温柔,却语出惊人。
“挑战形式不限,天文地理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刀枪棍棒,皆可。诸位但有需要,萧家都会尽力提供。每一对组合必须挑战别组三次,每个组最多只能被挑战五次。至于裁判,各位可以选择自己裁判,大众裁判或者指定裁判。”
众人:“???”
“自己裁判顾名思义,就是双方自己判断。大众裁判就是在座的除了比试双方的所有人,指定裁判就是双方各指定一人,加上王后娘娘,共同裁判。”萧夫人越说越佩服宁久微,如此年轻就能想出这般主意。
宁久微之所以令男女混合组队,一方面是想给双方创造沟通的机会,毕竟并肩作战的情分会大大增加两人成的概率。至于另一方面,她就是单纯地想要不留痕迹地针对郑家。
“在场的公子小姐逾百人,每组都要挑战三次,这么大的数,王后娘娘能记得下来吗。”张夫人又冒了出来,语气不阴不阳,看来是刚刚丢了面子现在又想找回来。
“不劳张夫人挂心,”宁久微冲着旁边伸手一指,“喏,那边可是蔽月阁最优秀的账房先生,记录并计算这点微末小数,易如反掌。”
见自己被提起,宋清明冲着宁久微点头示意。宋清明年约弱冠,身材单薄,却精于算术,偶然获得宁久微赏识后就被安排在了蔽月阁做账房先生。
郑意盘膝坐在蒲垫上,脸色苍白无比,桌案下的锦帕已经被绞得邹邹巴巴。
叔父曾告诉她,梁国与陈国之间必有一战,陈国一旦被梁国所灭,他会想办法向王上谏言废除宁久微这个王后。所以在那之前,郑意需要隐忍低调,切不可惹是生非,只需静待陈国被灭的那日。
郑意本也以为自己做得到,事实上原书中的郑意也做到了,甚至一直忍到了梁玄称帝。可如今情形却大不相同,宁久微对郑意而言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多次带给她屈辱,她想除却除不掉的人。若此次她和男子共同参赛,岂不是在向整个渭城表示,她已放弃了梁玄,宣告她输给了宁久微,这叫郑意如何能甘心。
在郑意怒意奔腾时,其余公子小姐基本已组好了队,其实大家还是很喜欢男女搭配这个主意的,既能最大限度地了解对方,又能加深感情。
可却没有人敢找郑意。谁不知道郑意一心只想做王后,哪里看得上旁的男子,况且若是和郑意一组,赢了倒好,若是输了不就等于得罪了郑家。
待郑意回了神,这边廊中已只有她一名女子了,对面游廊中的男子也所剩无几,只剩一个看上去就很穷酸的黑壮小伙和呆头呆脑的傅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