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岳斥责道:“再分家他也是我邱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夫人不懂吗?”
邱立岳往常都会顺着洪氏说话,今日洪氏在邱辞处碰了壁,儿媳又闷的很,她气也没撒出来,想从邱立岳处得几句安慰,不曾想邱立岳又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着急上火,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要发脾气。“我自是不懂,你倒是懂,不还是束手无策?”
为了避免两个人呛起来,邱立岳没再接茬,端着茶杯保持沉默,洪氏有讽刺了几句,见邱立岳始终不说一句话,更气的跳脚,拨开珠帘,气匆匆的坐在床上。
这时,洪氏安排在祠堂监督清霜罚跪的女使在外求见,未等洪氏发话,邱立岳直接挥了下手让人进来。
那女使进来见到邱立岳,忙用眼神征询洪氏。
邱立岳气的一拍桌子,“有话快说!”
邱立岳是个性格极好的人,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的,鲜少这般发脾气。
他这一发怒,不仅把面前回话的女使吓一哆嗦,洪氏也瞬间坐直了身体。
那女使忙道:“回国公爷国公夫人的话,小公爷去祠堂陪少夫人罚跪了。”
罚跪?
邱立岳抬头瞥了洪氏一眼,大概意思是:“你趁我不在家又搞幺蛾子!”
陈氏撇撇嘴,问那女使:“小公爷可说什么了?”
女使道:“回国公夫人的话,小公爷没说什么,但是奴婢听到少夫人说今日出门是为了请什么封大夫来给您诊脉。”
整个京城姓封的大夫只有一家医馆有,这家的大夫个个医术精湛,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可不是好请的。
邱立岳听着好奇,便问:“请到了吗?”
“应当是请到了的。”女使回答。
洪氏起身走到桌前,在邱立岳的对面坐下,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生气了,对邱立岳道:“我责备她对郎君照顾不周,她竟一句也不辩解。”
邱立岳责备道:“叫你不要掺和他们夫妻的事,你偏不听。”
洪氏翻了个白眼,气势到底还是弱了,她只有邱辞一个孩子,丈夫又是个没心的,平常都是她追着邱辞嘘寒问暖。
而邱辞少年老成,早早就掌了一大半的家业,平日里对她不说教已算不错,哪会这么细心留意她的身体?
到底还是女子心细,即使洪氏对清霜有千百个不喜欢,听到有人关心她的身体,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邱立岳见洪氏不再疾言厉色,表情也跟着松懈下来,喝了口茶,又叹了口气,推心置腹道:“霖荷,阿辞是好孩子,咱们家将来肯定是要依靠他的,清霜那孩子再不好,却也是阿辞的正房娘子,你不让她好过,阿辞焉能好过?”
这道理洪氏自然是懂的,她也知道清霜温顺敦厚是很好的儿媳,可每次对上清霜那张与连舒月一模一样的脸,她实在很难控制自己,连舒月生前让她受的委屈,她可一点没忘。
洪氏敷衍的点点头,道:“郎君说有理,这个家终究是要交给他们的,我准备近日就让清霜开始学习掌理府中庶务,她若上了手,我也能轻快些。”
邱立岳见洪氏在大事上并不含糊,满意的点点头,“有劳夫人了。”
邱立岳坐了一会就走了,他这个京城第一纨绔,后院里有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妾室,自不愿在洪氏处逗留过久。
洪氏笑盈盈的送走邱立岳,脸上的笑容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甘。“想不到到头来我还要替那贱人教女儿!”
掌事嬷嬷李妈妈是洪氏陪嫁丫鬟,自小跟着洪氏,自然知道她的委屈,体贴的扶住洪氏,安慰道:“一切都是为了辞哥儿。”
洪氏很快调整好情绪,指了指旁边的妆匣,对李嬷嬷道:“把那对翡翠手镯取出来叫菲羽给少夫人送过去,为免搅扰祠堂清静,让他夫妻二人赶紧回去。”说完又自嘲的笑笑,“这小子惯会拿人七寸,就知道我舍不得叫他跪,对了,镯子一定要当着辞哥儿的面送。”
李嬷嬷笑道:“好,辞哥儿打小就聪明。”说完循着洪氏指的方向去找首饰。
祠堂,外面雨依旧下的很大,雨水落进土中,散发出一种夹杂着草和泥土的清香味充斥了整个祠堂。
邱辞懒懒的坐在蒲团上,清霜几次劝他回去,他都不为所动,便没再劝了,忍不住问道:“郎君这些天忙的事情可有转机了?”
“转机便是夫人带给我的。”邱辞轻道,手不小心碰到清霜的衣服上,才发现她身上衣服潮湿,皱了眉,对廷柚道:“快去找干的衣服来给夫人换上。”
廷柚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的牌位,想说:“在这里换衣服不太好吧!”
翎骁微微低头对她道:“找个披风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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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完毕,加油!
第三十三章
廷柚回海棠苑拿衣服,翎骁识相离开祠堂,退到门外,想给主子足够的空间,屋内顿时只剩下清霜和邱辞两个人,似乎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清霜将邱辞的那句“转机便是夫人带给我的”反复思量,终于品出不对劲来。
邱辞会相信她和封澈的相遇真的是巧合吗?
如若不信,他便可轻而易举的推断出,她知道封越的身份。
然而事实是,封越的身份在他在梁国登基为帝之后,原来的身份才被锦国人知晓。
所以如此机密之事,她怎么可能知道知道?
可眼前邱辞视端容寂,似乎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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