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微雨,次日清晨比往常冷了一些,清霜早早起身,唤来廷遇问道:“他回来了吗?”
廷遇一边伺候她梳妆一边回道:“昨夜刚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了。”
清霜意外,“怎么回的,可有什么异常?”
廷遇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异常,怎么出去就怎么回来的。”
康王府显然已被梁人控制,她昨日派人将封越的消息透露过去就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可封越却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是康王府的梁人太弱还是封越太强?抑或是,封越根本没去?
清霜失望的将手里的木簪扔在梳妆台上,叹道:“我早该知道这人不好对付。”说完想到封越也许正在听她说话,忙闭了嘴。
她梳洗完,没有急着去质问封越,而是慢条斯理的用了早膳,又出门逛了一圈,始终没有听到关于康王府的任何消息才回客栈,正好碰见封越正在用早膳,礼貌上前打招呼,还关心道:“封大夫今日怎么在客栈用膳了?”之前不是挺嫌弃的吗?
封越眼皮也不抬,道:“杨润被软禁了。”
清霜愣住,“你真去了?”
封越吃了一口菜,嫌弃的皱眉,又闻了闻另一道菜,然后直接放下筷子,只喝白粥。听到清霜的质疑,不悦抬头,对饭菜不满的情绪似乎有了发泄处,那凌厉的眼神让清霜心猛跳数次,忍不住想低下头,但她没有。“我是说,你见到他了?”
封越向天翻个白眼,“嗯。”
清霜提着裙摆在他对面坐下来,“他同你说什么了?”
封越微微皱眉,“我又不认识他,看一眼便回来了。”
清霜想扶额,他昨日说让他去康王府见一见康王,所以他见了一见就回来了?
她张开嘴又闭上,无语至极,真想掉头就走,可理智让她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深呼吸调整片刻,又问:“那康王府布防如何?我能进得去吗?”
封越难得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去送死。”
清霜收回目光,干咳一声,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脸上始终陪着笑。“怎么说,王府布防定十分严密,你昨夜可曾被发现?”
封越此人,你质疑他的医术,但绝不能质疑他的功夫。
眼前但凡换一个有武学底子的人,现在定然已经被一拳打了出去。
清霜不知习武之人的骄傲,见他沉默,便继续追问:“王爷既然被软禁了,周围定有重兵把守,你如何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看到他?”
封越起身要走,抬了一步又停住,回头道:“邱辞欠我一架。”
“啊?”清霜不明所以,想追问对方却已离开,只得问廷遇:“他什么意思?”
廷遇居然笑了一声,“回夫人,封大夫想把对你的气撒到姑爷身上。”说完又似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封大夫竟是个君子。”
清霜皱眉,片刻明白廷遇的意思,封越生她的气,但碍于她手无缚鸡之力,便将账算在了她的丈夫邱辞身上,果然是夫妻一体,邱辞什么也没做就被记了一笔。
她竟不觉得生气,心里只想,不知邱辞何时能回来。
沉思间,被派去康王府附近打探消息的侍卫进门了,清霜让廷遇去问结果,自己则回了房间。
半炷香后,廷遇回到房间,附到清霜耳边道:“夫人,封大夫也许武功高强可以神出鬼没不让人察觉,可昨夜康王府收到消息后却没有作出任何应对,似是要任他来去。”
怎会如此?
事情不按照她的预计发展表示她想错了,可哪里错了呢?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可无论如何,封越不得不防,她手里握着封越的弱点,要尽快利用起来才是,思此她找到翎骁,后者歇了半天一夜,现下已经起来了。
此时,邱辞留下的侍卫尽数围在翎骁房间,都在试图打听邱辞的消息,翎骁胡扯一统,天南地北的说,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一只认为他脑子不太正常的清霜刮目相看,看来邱辞最信任他是有原因的。
见清霜进来,侍卫们纷纷告别,廷遇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关上了门。
清霜见翎骁刚才说话说的可干舌燥,亲自到了杯水递到翎骁面前。
翎骁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他自幼跟在邱辞左右,算是最了解邱辞的人,却在清霜处碰了好几次壁,因此在面对清霜时,总是控制不住紧张。
清霜见他局促,便将茶杯放在桌上,问道:“你还能去见邱辞吗?”
翎骁点头。
清霜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想办法把这封信带给他,但若途遇危险,将信交出去也无妨,保命要紧。”
翎骁郑重接过信,眼底带着少有的感动。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从来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的,谁会在乎他们的安全?刚才还能说会道的翎骁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承诺道:“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亲手将信交到主子手上。”
清霜皱眉,“我说,信并不重要,交给邱辞固然好,丢了也没事,你千万不要以命相护。”
翎骁急忙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第七十章
上一世永州的事情清霜在来永州的路上就与邱辞讨论过,邱辞也明确表示已经有了先手准备,因此邱辞的安危并不成问题,眼前更需要关注的人应该是封越。
封越自上午回房间后便没有再出来过,清霜苦于没有同他说话的机会,苦闷许久忽然想起来还在他们原来的院子里面住着的焦凡,是以,她以为焦凡诊脉为由,请封越与她同去。
封越竟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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