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未照走不理。
“世子爷……”
李成未依旧不理。
“李成未!”
李成未果然停了下来,转身等瞅着苏金枝托腔带调地问:“你叫我什么?”
苏金枝终于追上了李成未,娇喘里带着几分无奈道:“世子……爷。”
李成未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分。
苏金枝匀好气息后,转头瞥了一眼里院,压低声音劝道:“机会难得,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李成未冷冰冰地问:“谁跟谁好好说?”
“你这不是,”苏金枝嘴角微微一抽,“……明知故问嘛。”
李成未讥嘲道:“你还真是贤惠大度,合着一家子人来给自己的妹妹自荐枕席。”苏金枝就是这样喜欢他的?竟然大度地把他让给别人,呵,她的喜欢可真是廉价!
苏金枝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苏家人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苏玉芝嫁给李成未,以前可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这态度转变的也太明显了。莫不是苏家人也信了最近流传起来的关于李成未的身世谣言?
但如此以来,岂不是正好,李成未到底在气什么?
苏金枝忍不住反问:“你?不想吗?”
李成未凉凉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想?”
苏金枝小心地说:“二妹妹不是你的心上人?”
“……”
李成未抿唇不说话了,黑润润的眼眸里飞闪过一丝暗芒。
苏金枝以为李成未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的话,看来他们二人确实在闹别扭,不会是李成未真在气当初苏玉芝没有坚持嫁给他吧?
这个事情她觉得有必要替苏玉芝解释一下:“其实嫁给你的原本就应该是二妹妹,只是因为她也病了,不得已才……”
李成未突然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管。”
苏金枝一噎。
不管就不管,她才不爱管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回去的路上,苏金枝与李成未各坐在马车首位两处,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热热闹闹的来,安安静静地回。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苏金枝正坐不住时,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叫卖声,只见她星眸骤然一亮,立马冲车头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李成未皱了下眉头,不解地看向苏金枝。
苏金枝也不看他,卷起帘子躬身钻出车厢,帘子落下时李成未只觉得车头微微一轻,便听见苏金枝对外面的常留说:“你先送世子回府,我还有事。”
李成未不由得拧紧眉头,她能有什么事?
苏金枝站在扎满冰糖葫芦的草把子前,指着一根最大最红的冰糖葫芦,冲着小摊贩甜甜笑道:“请给我来这一串。”
“好嘞。”小摊贩立即摘下来递给了她。
“多少钱?”
“三文钱。”
苏金枝从荷包里取了钱给小摊贩,刚要低头咬上一口,眼前红影一花,冰糖葫芦竟然被人抽走了。
“欸?”苏金枝一转身,看见罩在她头上方的李成未,惊讶道,“你怎么跟来了?”
“你说有事就是为了买这个东西?”李成未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手里的冰糖葫芦,又看了眼苏金枝。
苏金枝努起下巴:“是又怎样?”
李成未抿了抿唇,没说话。
苏金枝见李成未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冰糖葫芦,红白分明的还挺好看,她心下一动,转头又冲小摊贩笑盈盈地说道:“麻烦再给我来一串。”
李成未忽然看呆住了。
苏金枝一头乌鸦鸦的青丝束着简单的双螺髻,上面只零星地点缀着几个珠花,鬓边的一缕碎发随风而动,她的眉眼轻轻地弯着,水润的朱唇抿起一个月牙似的弧度。
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为何会那么迷人眼?
苏金枝拿着冰糖葫芦冲李成未炫耀似的转了转,然后当着李成未的面张嘴啃下一颗山楂,一脸餍足地吃了起来。
李成未鄙夷道:“这么廉价的东西你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苏金枝鼓着腮帮反驳:“你懂什么,美好的东西无关价钱,像你这样凡事以钱来衡量一件事物,那你肯定会错过许多美好的东西。”
李成未一愣,只觉得这道理听起来既怪异又新鲜,隐约又觉得似懂非懂。
见李成未愣怔,苏金枝悄悄地从竹签子上拔下一颗山楂藏在手里,然后走回到李成未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张嘴。”
李成未下意识动了一下嘴皮,但似乎又觉得不对劲,有些懊恼地抿紧嘴唇。
然而,就在李成未张嘴时,苏金枝飞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山楂,李成未抿嘴时正好将山楂也抿进了嘴里。
他皱眉瞪着苏金枝,无声谴责。
苏金枝弯起一双星眼,笑眯眯地看着李成未,用充满引诱和自信的语气说:“不信你尝一个。”
如遭蛊惑一般,李成未动了动腮帮,闷闷地嚼了一口,然后就猛地定住了,苏金枝清楚地看见李成未的眼角剧烈地抽了两下。
这人果然吃不了酸啊,哈哈……
苏金枝抿唇憋笑。
李成未见她一副准备看笑话的模样,置气似的用力嚼了几口,脸上的神情也从最初的难以忍受到了似乎还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