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怎么跑到码头来了?”木栈上玲珑公主一蹦一跳的跑着过来。林灵儿闻音赶紧抬头,两人微微分开。
稳住脚的玲珑公主,手和胳膊挂满各式新奇玩意,歪着头好奇的打量他们两个,突然愤怒的嚷:“陆哥哥,你欺负姐姐了?”
脸微微一红,林灵儿上前拉着公主径直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没有的事,公主我们快回行宫吧。”
经过太子身边,林灵儿微微的福了福身,拉着公主继续走,太子瞥了她们一眼,听见公主不甘心的问:“那姐姐为什么哭了。”
“被江风吹迷了眼。”林灵儿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打消了公主的追问。这一次的经历太曲折离奇,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亲眼目睹她被掳的陆渐离,为什么会气定神闲的在码头等她。
回行宫用完晚膳后,陆渐离被圣人留下议事,林灵儿陪着公主玩了会,就回房休息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刺激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须髯大汉,假面公子,婆婆这些脸交织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渐离回房时已至子夜,远远的瞧见房内还燃着烛火,想是屋内的人还没睡下,他疾走几步,甫一推门,床上的人立刻翻身坐起,定定的瞅着他。
“还在想白天的事?”他行至床榻,在她身边坐下,见她头发凌乱,想是不知道在床上打了多少个滚,嘴角不由的往上勾了勾。
抬眼眯他,林灵儿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渡口?”这正是她在床上打滚的原因,被须髯大汉倒栽在肩上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他眼里的恐惧和惊慌,怎么自己历险一圈回来,他确能从容不迫的站在码头等她。
“我就是青运帮帮主。”他可以瞒着所有人,但只要她问,他不会瞒她,纵然这是天大的秘密。
“你就是那假面公子!”林灵儿压低声音惊呼,“我说怎么感觉声音如此熟悉呢。”她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陆渐离不置可否,“当时情况紧急,我见那人行径,断定是水寨的人,故坐了船速更快的大船,截了你们的头。”
林灵儿悄然低下了头:“谢谢你救了我。”又忍不住抬头,不甘心的问道:“在船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我?”当时她在船上有惊又怕,如果早点知道是他,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因为不能让人知道你和青运帮有关系,这江上商贸,利益巨大,无数人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找到我的家人,以此行勒索之事,你一旦暴露,处境会十分危险。”十八里水寨以前做的多是这种生意,是以海陵很多江贸商人名义上都是孑然一身。
林灵儿暗想我又不是你的家人,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疼不痒的丢了句:“当你的家人还挺危险。”
陆渐离无声的笑笑,“京城距此地遥远,很多事务我已不再插手,俱都交给董叔打理,入京之前我在扬州也不便来的太过频繁,也是董叔管的多一点。”
几年前在陆老夫人的暗暗资助下,陆渐离开始布局江贸,随着人工运河的打通,江贸越发繁荣,青运帮逐渐强大起来,成为海陵渡口最大的船商,而董叔是他的合作伙伴,此人在海陵渡口闯荡多年,颇有些手段,青运帮交给他陆渐离也放心。
“你看的行商书竟然都用在这青运帮了,怪不得有钱在花船日日...”自己触到了伤心事,林灵儿默默把身子转向一边,不动声色的晾了对方。
陆渐离双手握着她的胳膊,把她转向自己,低头看着她不高兴的小脸,轻晒一声:“怎么还自己把自己说不高兴了?”
“你!”林灵儿又恼又羞,满脸通红,挣扎着就要抽出手,对方却越箍越紧。
“灵儿,灵儿”他低低的喊,“你听我解释。”
挣扎了几许,终是累了,林灵儿颓丧的垂下手,任由对方把自己拢在胸前,束手就擒,等着看他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
见她冷静下来,陆渐离轻轻松开她,充满歉意的问:“对不起,弄疼你了。”林灵儿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我知道你气我和夕露姑娘走的太近,夕露姑娘是我师父的女儿,在我无人问津的童年中,他们是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我和她青梅竹马,只是那时我们年纪还小,懵懵懂懂觉得对方是自己很重要的人,后来师父被流放,师母去世,她孤立无援,我让她等我两年救师父,她不肯,转身做了都尉的通房。”
年少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的眼神冷却下来,在陆府大家视他为不速之客,他只能收起羽翼,不露半点锋芒,生命里唯一的慰藉,却惨遭迫害,家破人亡,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之后我就来到海陵,在码头做一点营生,一切进展很好,可我还是太慢,在青运帮壮大之前,师父去世,夕露也进了洐水居。我到洐水居找打她,要帮她赎身,她却不肯。所以我日日买她的局,保她不被人随意欺辱,入京前,我拿出准备救师父的那笔钱,买她十年清静,我对师父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他拉过林灵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我和夕露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30章情深四目怔怔相对,里面尽是彼此……
我跟夕露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就是有这种蛊惑力,无论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听到这句话,林灵儿小脸发烫,低下了头,余光见对方鹰目一样的盯着自己,又左右逃不得,只能含羞带臊的嗔怒道:“你与我讲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