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转院时间还没定下。
但一定是在早上。
昨夜风霜重,季平舟衣着单薄,回到商园时车没停好,撞上了停车位前的花坛,那一声震天动地,陈姐跑出来接他时吓的心都晃了下。
一家人都被他给闹了起来。
裴简架着他进楼时季舒就站在旁边,声音漠然的简直跟季平舟曾经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看看陈姐的眼泪,又看看季言湘担忧的脸。
半嘲半讽地说:“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这位爷儿金身宝贵,那边人都躺医院了,也没他这碰一下要紧啊。”
一家人都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季言湘只冷冷瞪了她一眼,唤边上的人把她带走。
季平舟到房里后身子骨还是冷的。
陈姐忙着给他擦手换衣服,逼着他喝了好几杯热茶手上才来了些温度,室内那丁点儿白刺的光映在他皮肤上,落在脸廓,更显得他眉目苍白,像块被摔碎的玉。
那模样虽然让人心疼。
但也全是无能为力。
季言湘没见过他这个样儿,怎么看都来气,一怒之下便下了令,“明天把这屋里女人的东西全扔出去,以后谁再提那三个字,统统滚蛋。”
这屋里女人的东西只有禾筝的。
她留下的,也只有那些东西了。
季平舟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杯,衣领子被陈姐扯开了,正用干毛巾擦着湿冷的脖子,他森森抬起眸,那么不冷不热的一眼,叫几个人一起心里发毛。
天亮之后别说扔东西了。
就是季言湘的人,一个都进不去北栋的门。
她在南楼里边砸东西边吆喝着要叫老爷子回来。
裴简把消息带到季平舟耳边,他发着高烧,嗓子哑,鼻塞,头疼脑热,症状严重,偏他又是个体质差的,遇到发烧感冒总比普通人严重许多。
跟禾筝在一起这几年。
她愣是没让他得一点小病,体贴入微,爱的精细。
“三小姐说您今天不能过去,不然她就叫老爷子回来,您还是别……”
话说的含蓄。
再含蓄,季平舟也知道其中厉害,可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拿着条黑底灰纹的领带比在自己规整的领口下,那两段指节白的没有颜色,“这条行不行?”
他声音低的难以辨别。
裴简停下,茫茫然看向他,“什么?”
“这条行不行?”
说了那么多,他在乎的却只是一条领带,裴简更多的话就生生的卡在那里,望着衣帽间里面,凄冷一片,依稀又想到曾经,禾筝还在的时候。
虽说两个人感情并不好,经常冷战。
可禾筝从没在生活上让季平舟粗糙过,哪怕是吵了架,第二天一早还是会给他准备衣服配饰,他有时急急忙忙要走,她就在后面追着给他打领带戴手表,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放人。
季平舟也有不耐,但从来没拒绝过。
现在,倒真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了眼时间,裴简只好无情地提醒季平舟,“方小姐那边应该已经走了……您还是别过去了,到时候白跑一趟,又何必……她的状况还是很不好,您见她,她恐怕会更难受。”
“转去哪里的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