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叔叔?”
“我表哥家的二叔。”
这次轮到付韵情绪有些失常,情绪一缕缕下沉,呼吸都变得沉重,“魏家?”
季平舟欣然点头。
可下一秒便天地变色,付韵像看到了鬼魂,瞳孔放大,脸色本就难看,现在更是直接白了下去,紧紧拽着床单,那样子也惊到了季平舟,“您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付韵咬咬牙,四肢僵化了般,血液逆流,“不用,你……你回去吧。”
“可是您……”
她迟缓摇头,打断了季平舟的话,“你有空的话……把那个拿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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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一股相差的气温钻入衣领,刺激着皮肤。
季平舟不知道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和禾筝的坠子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付韵听了会有那么大反应。
走过了拐角,眸轻抬,便在休息区看到了禾筝,暮色已然降落,这里灯光灰暗,丝丝缕缕有了形态,笼罩在她身上,模糊了大体。
脚步声过来她也没有反应,额头半靠着椅背,俨然是累到睡着了。
照顾病人有多累,季平舟能想象的到。
身心俱疲的情况下,禾筝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敢呼吸,提着口气走过去,这一刻多希望世界都按下静音键,好让禾筝能睡个好觉,他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不敢乱动,只控制着眼睛转了转,便看到了她眼下被暗光映着的青色疲倦。
这些天为了付韵的病。
她恐怕是夜不能寐。
季平舟维持着坐下时的姿势,脚不敢动,脖子不敢转,就连手都不敢从膝盖上放下去,耳边禾筝的气息很轻,宛如窄细的流水声,没有变化,一直安逸。
好在这一层很安静,不出意外的话她能睡很久。
这样的和谐没有维持多久,便被禾筝压下来的脸给打破,她许是觉得季平舟肩膀的高度更舒服,便蹭了蹭,歪头继续睡了过去。
这样一来气息更近,直接落在季平舟的皮肤上。
这里是一片安静的灰色地带。
播放着属于他自己的乐曲,别人都听不到,只有他,知道这一刻有多稀有,可明明很早以前,他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禾筝入睡的。
冬天她手脚冰冷,睡觉时会忍不住将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脚底板踩在他的腿上,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然后将脸埋进他有呼吸波动的颈窝。
可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将她推开。
极少数会抱着她,给她倚靠。
有时她睡不着,就会试探着亲吻他的脸颊,从下巴到喉结,手也会跟着乱动。
那时他托着她,严厉时会呵斥,情动时会直接吻上去,但总在最后关头退缩。
禾筝偶尔会扑上来,像一只索命的女妖精缠着他,用一把温软却勾人的嗓子问:“季平舟,你是不是不行?”
人都有胜负欲,男人更是。
他知道她的目的,却装作不知道,配合她演好这出你侬我侬的好戏。
可现在戏中人只余他自己,这出戏好像怎么唱都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