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大嘴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说吗?”
以前他还会掩饰,现在则完全显露了自己存在骨子里的那份酸楚和妒忌,以前觉得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情绪,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有,而且很浓烈,根本无法掩藏。
话里一字一句都酸。
禾筝当然也听得出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没必要给无所谓的人听见。”
“我无所谓,他是你有所谓的人?”
刀叉握在手心里,银色的金属面倒映着面颊一侧,分明的棱角落在里面,却变得模糊,季平舟放下餐具,手摁在桌面上,指节开始泛白。
这些细微的变化禾筝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侧了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能说的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季平舟含着无奈,额头也垂下了,“所以我只是问你玩的开心吗?”
这下禾筝实在弄不懂他是在讽刺的问还是真心实意的问。
她便只能中规中矩的答了,“挺开心的,还泡了温泉。”
“在他那个度假区里?”
“不然呢?”
季平舟忍下翻滚的情绪,“你不知道那水里有毒吗?”
去年他们可是一起去的。
那里因为泡温泉而送医院急诊的人那么多,她是亲眼看见的,怎么敢?
禾筝悠悠然地喝水,“有毒的话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她冷静理智,一字一句都极有章法。
让季平舟无从辩驳,转念又想到了别处,“你是跟他一起泡的?”
禾筝放下水杯,轻皱了眉,眼神像在看傻瓜。
“有什么问题?”
“都是问题。”
他分贝突然拉高,震痛了禾筝的耳朵,她显露在面上的不悦更为清晰,“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季平舟,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已经跟你离婚了。”
眼中有了痛感。
餐厅中央有钢琴手在弹琴,乐声悲伤,更衬托的季平舟可怜,他轻咬牙根,像是有火难发。
禾筝可不情愿听他的不满。
拿起包和外衣,她倏然站起来要走,季平舟却伸出手,气势终于落了些许,“坐下来把这顿饭吃完行吗?是我说多了。”
“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能有什么胃口?”
他的手始终不放开,隔着衣服攥着禾筝的手腕,仰着眸,满是酸楚。
魏叔从后走回来时便看到了他们这别扭的一幕。
两人都是矛盾的。
禾筝矛盾在季平舟和季平舟救了付韵这两端。
她讨厌季平舟,却不得不因为他救了人而给点颜面,但也仅限于颜面,但凡他有一句让她不开心的,她便能说走就走,半点情面不留。
大概是从前留了太多情面给他。
现在到了物极必反的阶段。
魏叔缓和的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这是怎么了?我一会儿不在怎么就吵起来了?”
禾筝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起冲突。
一把甩开了手,悻悻坐下,话里却冷极了,“我跟他不熟,哪有架可以吵。”
闻声。
季平舟手指僵住,表情微敛,纵然心中有万千个不认同,也不会再言语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