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回俱乐部找手机时遇到了熟人。
便多聊了两句。
耽误了十几分钟才赶过来,在里面时心便一直是慌的,可等回来了,看到禾筝还站在那一排排轿车旁边,紊乱的心跳也顿时平息了。
没有什么。
比她能在原地等他,更值得欣慰的了。
“去的久了点,等着急了吧?”他自然收起手机,握着禾筝的手。
她却轻缩了下手指,下意识想抽离,但不知是什么情绪被压住了,又乖乖任季平舟握着手。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动作。
季平舟却还是敏感地察觉了,等禾筝抬起了面,远处光晕一闪而过,让他看到她眼眶边缘的红色,“怎么了,等太久了?不开心了?”
他张嘴就想赔罪。
这斟字酌句的样子,却让禾筝心里更堵,“没有。”
“那眼睛怎么红了?”
她轻抽鼻息,抹了把眼睛,生硬地撒谎,“没事,被风吹到了。”
也不知季平舟是真信了还是装信。
他用指腹擦掉禾筝眼角的泪痕,“看不出来,还挺娇气。”
“手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
禾筝跟着季平舟坐进车里,眼神不自然地乱飘了下,很怕这个时候秦止跑出来,她的恐惧搭在精神线上,现在的正常状态,只是回光返照。
送禾筝回去的路上她一直不语。
情绪有明显的改变。
季平舟记得今天是她生日,可又因为她先前就打了招呼,不收礼,也只会跟乔儿吃个饭,他们便只能顺从她。
“刚才是不是还跟乔儿在吃饭,打搅你们了吧?”
禾筝挽过发丝到耳后,面上难言,“方陆北硬要让我过来,说是你的事,你们……真的没事?”
“没事。”季平舟始终重复这两个字。
可他说的“没事”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一人一张嘴,版本各不同。
在季平舟看来。
就是一个没眼力见儿的人当着他的面说了禾筝的两句不是,实则是在给他抬面子,说禾筝不长眼,不识抬举,还说她这种女人就是欠。
他脾气一向好的没边儿。
但每次当众动手,细细想来,都是因为禾筝,打过孙在遇,打过白家的小孩。
这次。
他没想动手的。
可郑琅却先看不过去了,最近有太多人拿着他们的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早就替季平舟抱不平过,这次也是喝多了,刚巧有人撞到枪口上,他便动了手。也不是用拳头解决,只是恶趣味的灌酒,灌到那人胃出血昏厥,又拿酒瓶堵住了他的嘴,活活快将人憋死才罢手。
方陆北也是怕他真闹出人命,这才替人叫了救护车。
而季平舟。
的确有私心的。
所以没阻止。
可禾筝什么都知道了,秦止甚至还录了像,他就躲在包间门外,用手机录像,对着那扇门上一块琉璃色的玻璃窗口,将里面一帧帧的暴虐残酷都给记录了下来。
面前有人惨叫呼救,血一股股的溅出,牌桌都被染红,季平舟却无比平静,在郑琅提着那人到他面前下跪道歉时,也只是蹙起眉,转脸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