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按照惯例季言湘要吃上一份昂贵材料熬制的补品,她身体不好,这些年季家在她身上花费的心思,平心而论,早就不比季平舟差了。
那盅补品还是滚烫的。
保姆盛出一小碗,用勺子反复搅弄,匀凉了些,才敢递给她。
那一股股的热气,蒸湿了面部。
季言湘伸手接过,才舀起一勺,置于唇边,品尝到了些许香甜,没能入口,便听见一股沉重而迅疾的步伐走近。
刚抬眼,手腕便被一股蛮力拖拽了起来。
紧接着,是保姆的一声惊呼,只因季言湘没拿稳,让那只滚烫的碗掉到了地上,补汤洒了一地,有些溅到她的脚上,可季平舟不会管这些,他一心要带她走,走到禾筝面前,跟她道歉。
男女力量悬殊。
季言湘挣着手腕,尖锐的嗓音伴着季平舟粗鲁的动作拔高,“季平舟,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的确。
死也该死的让她明白。
季平舟没松开手,那力道再收紧一些,几乎就要伤到骨头了,看着季言湘时,眸色暗淡,没有恨,却悲切万分。
“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有数。”
“我干什么了?”季言湘拍打着他紧握的手,“你给我放开!”
他非但不放。
反而越收越紧,让季言湘疼的面色逐渐苍白,任她再怎么叫唤,季平舟都不听了。
因为他突然回来,看样子又是来算账的,小南楼外围着几个人,都是亲眼目睹了季平舟是怎么把季言湘连拖带拽,摔到地上又提着衣领,活生生扔到车上。
那样子。
像是要把她带到荒郊野外活埋了泄愤。
他脾气不差的,对季言湘也算尊重,最严重的时候,无非也就是砸了家里两只花瓶,给了点警告,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季言湘的保姆上去想阻止。
都被季平舟吼了回来,拖拽时摔在地上,手摔出伤,他也没有停顿,直至将她扔到车上,已然不打算跟她讲什么亲情。
季言湘捂着蹭破皮的手肘,痛到一口口抽着气,瞪着季平舟时,眼睛里几乎要飞出刀子。
“是不是方禾筝又跟你说什么了?我是你姐姐,你敢这样对我?”
“她什么都没说。”季平舟目视前方,气息仍然是沉重的,压在胸腔里,提起禾筝的名字,更是重。
她还是那样柔和的性子。
明知道季言湘在找人跟踪她,给她施压,她也只字未言,就是不愿意将女人之间这点事告诉他,让他烦闷。
宁愿自己受着,也要死撑着不说。
孩子的事给她的打击已经很深,季言湘这样,是血淋淋的在她心上捅刀子。
来的路上他无数次想起这些,痛是百倍增长。
季言湘竟然还有脸问。
滑稽又可笑。
她捂着火辣辣泛痛的伤口,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还自以为是的讲道理,“她不让我的人进去,连孕检单都不给我看,我找人看着她,有什么错,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我再警告你一遍,别去招惹她!”
这一句季平舟是恶狠狠挤出来的,他知道季言湘这种性子,一直纵容,她就会得寸进尺。
季言湘被吼声震慑了些,唇颤抖了下,慢吞吞地说话,“我代替家里关心她,还有错了?”
“关心?”
提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