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再让步,换来的却是季平舟的得寸进尺,他是醉了,但本性还在,手不老实地游离了起来,在禾筝想曲起膝盖踹他时。
他便压低了声气,覆在禾筝耳边,像请求,又含着隐忍,“别打我了,我小心点。”
昏朦朦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他的脸颊轮廓,禾筝用手扶住他的下巴,恍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一点也不生他的气。
反而庆幸。
他能包容自己无理取闹的情绪。
没想到她会吻自己,季平舟肩膀僵住,理智迅速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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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姐看来,吵架和冷战成了他们之间的调剂品。
每次吵完。
季平舟都会更疼禾筝。
疼到不舍得她难过一下,就连剥个香蕉都不让她亲手来。
禾筝要去见乐团的老师。
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去,禾筝弯腰穿袜子,他也要抢过去,恨的牙痒痒,又不敢发作,“我送你去,不会坏事的。”
“不用。”禾筝伸手去抢袜子。
季平舟举起手,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脑袋,无论她怎么扑腾都够不着,“不让我去,我就不让杨叔来接你。”
“袜子给我!”
“不给。”
跟他磨蹭的太久,会耽误跟老师的见面,禾筝放下手,白了一眼,“不给我穿别的。”
正要起身,又被季平舟抱住,他恨不得挤出来几滴眼泪,“让我送你去,我就当司机。”
“你放开。”
禾筝推也推不开。
还是陈姐下楼,季平舟要点面子,这才放开了,这次该换了强硬的态度,直接抓着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腿上,将袜子套了上去,“我说我送就我送,别讨价还价。”
当着陈姐的面。
禾筝不得不给他点面子。
约好的地点在咖啡馆,并不远,是季平舟常去的市中心商业区,车停好,他甚至还想陪着禾筝进去。
被她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就是来送一下报名的材料,还带着你啊。”
“不带就不带。”季平舟负着气,坐回了座椅里,“还不稀罕呢。”
禾筝没安慰他。
开门下车。
这时候他又急忙担忧地叮嘱,“小心点,走路小心点。”
禾筝挥挥手,没回头。
便将他一个人丢在车里,去见了别人。
换了以前,季平舟肯定不放心要追上去监视,怕她磕了碰了,怕她见的人不是好人,可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让他去,他也不能了。
对着外人,禾筝有着天赋似的疏离淡漠。
但眼前这位是宋闻生前最亲近的老师,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尊敬一些的。
将证件照和乐曲小样给拿给他,禾筝客气又寡淡,“麻烦您了,其实不该再因为这种事情打扰您。”
“没关系。”
蒋老师收起那些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鬓边都泛起了斑白,愈显苍老之色。
“当初我就告诉你,不应该冲动离开。”
说着。
他又拿出另一样东西。
是一碟光盘。
在这个年代,这种东西太老旧了,单是看着,都觉得上了年头。
“这是?”
蒋老师推给她,“这个是宋闻生前的一些录像,都是演出或者在练习时的,送给你,如果想他了,可以打开看看。”
禾筝对此有犹疑。
她不知道该不该收,毕竟要考虑到季平舟是否会介怀。
犹豫的时间里,蒋老师轻笑一声,“这是嫁人了,不敢拿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