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礼,最疲惫的还是季舒。
好几次她都险些撂挑子不干了,高跟鞋像是利器,到后半场,每走一下,就割着她的脚踝,婚礼结束下来,脚踝已经被磨破了。
破了皮,翻着肉。
坐上车,便一步都走不动了,累瘫在座椅上,腰都直不起来。
老司机看着她,笑出一声,像笑自家孩子一样,“结婚高兴的事,怎么在小舒脸上这么难受?”
“能不难受吗?”她想弹坐起来,可惜没有力气,只好摆摆手表达反抗,“再也不结婚了,太累了。”
裴简弯腰帮她脱了那双不合脚的鞋子。
小心拿创可贴先贴住了伤口,又替她揉着疲软的小腿,“就结一次。”
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季舒靠着裴简的腰休息,眼皮在打颤,“我哥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老司机疑惑一声,“他们早就走了啊。”
在刚敬过酒,准备散席之前。
禾筝就扶着季平舟上了车,还是他亲眼看见的。
闻声。
季舒长长地拖出一声音,“啊——我还想明天跟嫂嫂去玩呢。”
“刚结过婚,还玩什么?”
原定的是要去度蜜月。
可季舒留学那几年把那些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再没有什么新鲜的,她不愿意去,裴简便由着她。
婚假这几天空了下来。
一心想的竟然是找禾筝玩。
季舒托着腮,思量了许久,“也是,而且嫂嫂的病还没好呢。”
“好了吧。”老司机想着刚才禾筝扶季平舟又去开车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傻,“说不定就是她闹着玩的,逗逗你们。”
“不可能。”
季舒确定又不确定。
可为了给禾筝澄清,也只能这么说了。
无意抬眸,却看见裴简嘴角噙着一点笑,当下没问,回到婚房了,被一大堆气球鲜花淹没的地方难以下脚。
季舒好不容易能躺到沙发上,眯着眼,冲裴简招了招手,他跟着过去,本意是想给她换衣服的。
可她却有别的话要问。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目光如炬,让裴简逃不掉,“我能知道什么?”
“嫂嫂的事。”
就算这样点明了。
裴简还是不愿意说。
季舒只能用别的法子,想都没想,便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样能说了吗?”
他还穿着在婚礼上的西服。
胸前是领花,新郎两个字写的醒目。
也是这一天,他们才算真的在一起,裴简没怎么犹豫,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了,“那天我去和风苑,见到方小姐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啊?”季舒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都去了那么多次,都没发现。”
在熊猫馆把禾筝弄丢的时候。
她自责的要死,也猜测过禾筝的病是假的,但也只是猜测。
没想到裴简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就是她给我喝东西的时候,就是知道我怕辣才故意给我喝那个,真傻了,应该不会这么准确吧?”
知道他怕什么就弄什么。
太大的巧合了。
“就这个?”季舒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裴简是确定的。
“不然还有什么?我也只见过她一次,也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些。”
“不应该啊,你什么时候得罪嫂嫂了?”
“以前,经常说些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