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能量耗尽。
终究是将这件事当作无关紧要的抛到脑后。
躺下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伸手去拥乔儿入怀,她也习惯了,去接方陆北手时却摸到了他空落落的手腕。
那儿空了。
她的心也空了一片。
又摸到另一只手,还是空的。
方陆北已经闭上眼睛,思绪涣散了一半,手掌却忽然被乔儿掐了下,他一疼,猛地抽出来,“做什么?”
“我给你的手表呢?”
冷清的声音让他回了神。
方陆北撑着困倦解释,“洗澡,放抽屉里了,明早再戴。”
“现在就戴。”
这吩咐的口吻让他不爽,又无法再忍受困倦,直接转过身去,忽视了乔儿的要求,不耐烦地拒绝了,“说了明早再戴,别闹。”
“现在戴。”
乔儿去抓他的肩膀,又被他脱离,她的音量渐小,成了委屈,“我说……现在戴?”
面前的人已经入睡。
头发凌乱,气息均匀,方陆北两句话的工夫便没了意识。
乔儿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
为什么又食言?
为什么总是食言?
收回手,乔儿埋着脸,却再也睡不着,一抬手,摸到了枕面上的湿意,是眼泪无疑,她不该如此自以为是,将自己看得这样重,又或者是,她以为自己在方陆北心中的分量够重了。
下了床。
乔儿借着一点微弱的光源走到梳妆台前,在抽屉里摸出了手表。
回头去看方陆北,又对他心软。
没将表藏起来,而是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期盼他明早起来能想到戴,这样她便不怪他了。
正要合上抽屉。
余光一扫,便在抽屉的边角看到了自己很久没拿出来过的日记本。
上面从一开始记录养孩子的注意事项,到成为日记本,有一段日子了,景芙出事后,她也没再拿出来过,甚至有些忘了这东西。
灯光淡白,色彩晃眼。
黑暗裹挟房间,让这座楼成为一架小船,乔儿跟着船浮浮沉沉,也不知漂泊到了那里去、
对方陆北来说。
天亮便是上岸。
被手机吵醒的清晨并不美好。
他坐起来接起电话,拧着眉,满是戾气,冲着电话里的人便骂,“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只有工作才会让他如此暴躁。
乔儿没多问。
翻了个身,却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及。
是那块放在梳妆台上的手表。
耳朵听到了方陆北穿衣起身,匆匆忙忙洗漱往外冲,关门时停滞了下,却顾虑到乔儿还在睡觉,没有用道别打扰她。
门关上,平静回归。
乔儿喉咙发干,一口气上不来,凝着那块被遗失的表,窒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