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很慌张的声音。
她好像看到了父亲,父亲信手背对着她。
她叫了声爸爸。
父亲转过身,对她温柔一笑。
何意因为失血过多,最终在进抢救室的前一秒,永远停止了呼吸。
宋五洋倒在医院抢救室门前的地板上,他没有流泪,只是觉得心底很酸。很难受。想哭却像泪腺枯竭一般流不出眼泪。
那是会给他上课抄笔记,考试写小纸条的何意,是中午会给他带饭,打完球后给他带水的何意。也是那个喜欢你那么多年,可你始终觉察不到她心意的何意。
何意陪他走过17年的光阴,从丫丫学语到幼稚园,从小学到初中,却在他高三的时候,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
对何意的愧疚和强大负罪感的他出席了审判张智的法庭现场。
他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他陈述出那天所发生的事。
他目光呆滞无光,没有表情,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叫何意。
宋五洋应该只是个配角。
法庭最终商议审判,被告人张智因犯强女干罪,故意伤害罪,数罪并罚,但因其未满18周岁,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何意已经死了,她死了!
为什么只判他五年?
他不应该用余生来为何意赎罪嘛?
何意的尸体火化后,何家选了处风景不错的墓地让她安息。
有山有水有云有树有花有草。
还有过往的蟋蟀和蜗牛。
她喜欢大自然,这里风景也很不错呢。
葬礼上,是宋五洋最后一次见到何城山。岁月在他身上已经有了苍老的痕迹,头发花白,西装革履,眼角红肿的厉害。
这个摆了十多年扑克脸的男人,如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那是忧伤。
他说,如果重来一次,他可能对家人不会那么苛刻了吧。
他没想到,竟然会逼死自己的女儿。
他只是对她严厉些,让她走的更远而已。
他叹了口气,对宋五洋说。
“可能是我的错吧。”
“我知道那傻丫头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父亲的,还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
“宋五洋,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答应伯伯,好好活着,不过有多难,也要活着,代替何意的那份扎根。”
他终于哭了,像是积攒了许久,一下子全流了出来。
他抱头痛哭,别人都以为他是过度伤心,想去上前安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已经丢失了爱的资格的人了。
何意,何意,何意。
宋五洋惊醒过来,睁眼四周都是他房间的景象。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撒在他身上。
对了,你说你的独舞是在12月25日,此后每年的圣诞节,那天下的雪都格外的大,像鹅毛般落下,在寒夜里,有人孤独的跳着一曲凄美的《天鹅湖》。
我却从未缺席每场大雪。
如果天国也曾有不可触及的光,那一定是你微笑时撒下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