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们很少说谢谢啊,两口子说谢谢太见外,不管他为自己做什么,不管自己为他操心费力付出什么,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失望,这就是婚姻,谁顺风顺水的一辈子啊。谁没个沟沟坎坎,一起咬着牙撑下去,否极泰来,这不是越来越好嘛。
大过年的,不玩煽情,可这混蛋,还是让他红了眼眶。
“邢彪,你是个混蛋。”
“嗯,是混蛋,这个混蛋就是狗皮膏药,贴你身上了。”
苏墨撑着额头,笑了,眼泪掉在睡裤上,点点的两个水渍。
邢彪鼻子发酸,看见他睡裤上的水滴,他没看过苏墨哭,苏墨也没当着他面哭过,一直都那么强悍,手腕犀利。看过这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心疼,疼得他不能呼吸。
他承认他是个混蛋,一开始霸道蛮横不讲理的,硬是把他娶过来了。
苏墨顺着床跪在地上,跟邢彪面对面的跪坐着。抬手摸着他的脸,眷恋痴迷。
“你别下来,地上冷,再把你冻着。”
邢彪赶紧站起来要把苏墨扶起来,苏墨就不起来,就跪在那里,邢彪赶紧跪在他对面,想把枕头被子扯下来,给他垫在膝盖下面。
“起来点,做被子上。”
你看,这个混蛋,处处为他好,他可以跪一晚上,可偏偏不让自己跪一分钟。
是,崔勋问过,你怎么看上他了?也有同僚说过,你怎么跟个男人结婚?也有教授摇头说着,你应该娶个更好的人。
他当时怎么说的?没对他们说过我爱这个男人,而是对他们说,他爱我,对我很好。
人那,要的是啥,功名利禄,高官厚禄,财富权力,可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一辈子。
这个男人,粗糙,野蛮,霸道,流氓,没文化会打架,黑社会不干正经生意,可他偏偏对自己好,待自己就像王子,把自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放在心上。
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就一样,他对自己好。抵消所有缺点。甚至在自己的眼里,那就是完美无缺。
粗糙怎么了?没文化又怎么了?谁结婚整天需要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柴米油盐的不是最实际的吗?
他是也慢霸道爱打架,可他的拳头永远对外,气得哇哇大叫,他也老老实实的任由自己胡闹任性,把自己宠爱着。
不干正经生意又怎么了?他赚那么多钱,自己的账户里也就存了二十几万,其余的都转到自己的名下。
宁可他自己蹲大狱,等待宣判,还是撑起保护,让自己远走高飞不受牵连。
那么多,细数不来,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为了自己做了多少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自己。哪怕起风了气温稍微变一点,他的围巾手套忘了,他都要亲自送一趟。细枝末节,照顾得那么周密。
这样的男人,入户不爱,如何爱的不深,如何爱的不生死与共。
世界上那么多人,偏偏遇上了他,那么好。好的让他担心,怕失去。那么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伸手就能拉到他的手,一靠就有他的肩膀,躺下就有他的胸膛。
老天厚爱,他,苏墨,此生不枉。
“我爱你。”
苏墨跪起来,扶着他的脸亲吻着。嘴唇贴着嘴唇。
“邢彪,我爱你。”
邢彪伸手把他搂抱在怀里。
“嗯哪。”
“混蛋,我从来就没觉得委屈过,更不要说后悔,跟你结婚,老子从没觉得委屈,你听到了没有,不许再说这种话,我跟你结婚心甘情愿,不要说自己不好,你是我的,我的必须是最好的。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听清楚了,从今以后,不许出轨,晚上十二点必须回家,不许跟小姐少爷坐的很近,财产必须上交,不许惹我生气。好吧,就算是惹了我,你也自己地去跪墙角顶书,我就这么欺负你,挤兑你,你不许抱怨。五十年,至少你要跟我过五十年,否则,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小帅哥结婚,在你坟前举行婚礼,气死你。”
恃宠而骄,骄而霸道,他就这样。他有这样的权利。
“傻媳妇儿,我都死了你还气我啥啊。”
邢彪捏了捏他的腰。媳妇儿今天受刺激大发了,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说你都答应。”
“这不必须的嘛,必须的必啊,放心吧媳妇儿,你说啥我都听。绝对听你的话。”
苏墨抽了一下鼻子,狠狠地把他搂在怀里。恩,这样的日子,绝对会一辈子。
“媳妇儿,我给你戴上戒指啊。”
邢彪捡起蓝丝绒的盒子,献宝一样给苏墨戴上。
“这可花老子钱了,我小金库都被你榨干了。咋样啊,我眼光不错吧,可好看了。我媳妇儿手白,带啥都好看。”
不大不小,正合适,介面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可不能再丢了,挺贵的呢。”
“抠搜的。”
邢彪把他们的婚介摘下来,苏墨白了他一眼,还是拿起那个戒指给他戴上,很好看。
邢彪傻乎乎的笑了,觉得自己眼光更好了。
苏墨骂了他一句笨蛋,还是抱住他。邢彪亲了亲媳妇儿的额头。
“哎,媳妇儿,你看我们两口子像不像夫妻对拜?挺新鲜的啊,你退后点,我们俩一块磕一个,就更像了。”
要不说这哥们脑子抽抽,好好的两口子拥抱的时候,你说这个干鸡毛啊,这不是破坏气氛嘛。
苏墨彻底服了,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戳货,傻了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