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邱不自在的伸手抓了抓刘海,小声说:“是吗。”
她嘟囔着:“留刘海是挺好,能遮住大脸。”
“不大。”
阮邱被风迷了眼,有点没听清:“嗯?”
“我说你脸不大。”高宇宣笑了,看她一眼:“很小,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一只手就能盖住。
阮邱燥的揉了把脸,胡乱支吾一声。
“我很吓人么?”
两人走到道旁的一棵树,高宇宣停了步伐,倚着那树干抱胸斜斜看她,是他最喜欢的懒洋洋的动作。
“怎么你总是......这么紧张。”高宇宣凑的近了点,鼻息打在她头顶上,痒痒的。
阮邱不准痕迹的躲了一下,怯懦道:“......没有。”
“真的?”高宇宣扬了扬尾音,“我不信。”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推了推阮邱紧绷的肩膀。
阮邱只觉得被触碰的肌肤隔着裙子的布料,凭空燎出一串火花,让她浑身都麻了。
她死咬着唇,倔强道:“真的......没有。”
高宇宣看了一会小姑娘固执还害臊的模样,笑了笑。
真的不禁逗,太听话也太乖巧了。
他轻轻一掀唇角,准备翻过这个话题。
他抬眼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大门,人来人往,突然就不怎么想回去了。
“你会玩乐器么?”
“玩?”阮邱先是被用词给蒙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诚恳摇头:“我不会。”
她从小被父母强行报了很多课外班,很多乐器都接触过,但都因为不感兴趣一个也没坚持下来。
“那你想去试试吗?”
高宇宣勾着唇,递给她一个直勾勾的眼神。
阮邱几乎是毫不犹豫道:“好。”
高宇宣带阮邱折回了另一个方向,一路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胡同。
如果是别人阮邱可能会心生怀疑和不安,但这人是高宇宣,她只是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很放心。
直觉告诉她,他是个正直的、不屑于弄一些龌龊事的人。
高宇宣腿长,有意走得慢等阮邱跟上。
“着急么?那有点远。”
阮邱摇头,“不着急。”
高宇宣看她一眼,边走边道:“那是一家琴行,也教各种乐器。老板是我朋友,人很好。”
阮邱扬了扬嘴角,她没有问更多的隐私,而是笑盈盈的问他:“像我这种扶不起来的阿斗,对乐器一窍不通的也能教吗?”
高宇宣只笑:“那得看看你肯拿出来多少钱了,他是个财迷。”
聊天的功夫,约莫半个小时,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家陈旧的琴行前。标牌已经落了漆,露出里面的金属字“至上琴行”。
高宇宣迈步走进去,推开门时听见咔嚓一声,像是生锈了的门拖了地,上面还掉了点灰下来。
他一半身子卡在门里,偏偏还非要回头问阮邱,戏谑道:“怎么样,这破吗?”
阮邱实话实话:“破。”
高宇宣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将门推的更开了,然后进去给阮邱撑着门让她进来。
门又咔嚓咔嚓回了原位。
入目可见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小的可怜,但还算干净整齐,两侧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样式的吉他。
阮邱眼前一亮,从头到脚很认真的看了一遍。
高宇宣走过来问她:“看出什么了么?”
阮邱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最上方一把悬着的红木吉他上移开,实在说:“感觉很贵的样子。”
高宇宣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用手指隔空虚点了点她眼睛。
“你倒是很有眼光。”
说着,高宇宣走到最里面,随手取下一把看起来很普通,和旁边的没什么不同的吉他,简单扫了两下弦。
他抱着吉他给她看,随口问:“猜猜,这把多少钱?”
阮邱不懂吉他,只能从外表上细细的打量。这把吉他不花哨,甚至说的上是简单,一点修饰都没有。但肉眼可见色泽极亮,木质也好,应该不便宜。
她试探着报了一个数:“5000?”
高宇宣轻摇了摇头,“至少再加一个0。”
阮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听他继续淡淡道:“这把是这面墙上最便宜的。”
高宇宣把吉他重新挂了回去,又顺手取了另一把,照例扫了两下又挂回去。
“知道为什么门旧成那样了么?”高宇宣开玩笑道:“因为太贵了,没人来。”
阮邱很好奇,正想开口问,就听见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有点嘲弄的轻嗤:“喂喂高宇宣,行啊你,每回来都不问自取。”
高宇宣全然没在意那人讽刺的语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他抱着新取下来的吉他,冲他一挑眉,“你这一批吉他,品次有点高。”
“那必须的。”那人很年轻,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像个大学生。
说着,他一瞥站在一边的阮邱,“哟,这回带朋友来了?稀客。”
高宇宣随口道:“她不会弹吉他,我带她来你这白嫖,不来白不来。”
那人翻了个白眼,冲阮邱道:“哎妹子,我看你长得好看,要是想学吉他呢,可以给你打个六折哈。但你是这混蛋带来的,不好意思,我最多只能给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