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一碰到这人,燕榅休就有些忍不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顷刻瓦解,脑子里的那根弦,一瞬间崩断,血肉飞溅。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抬手按住这人的后颈,身体下意识前倾,覆身压了上去。
风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人压在床上,腰身被紧紧地禁锢着,唇齿厮磨,彼此的气息暧昧地交缠着。
“他亲上了吗?”
燕榅休左手插在风辞的黑发间,白的瓷白如玉,黑的如漆似墨,平添了几分引诱感,嗓音沙哑,说着稍稍用力地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的咬痕。
他低眸瞧了眼,满意而细致地吻了起来。
直到被风辞毫不犹豫地推开了。
燕榅休眸色沉了下去,但也没强迫,声线冷了几分,“怎么,换了个人,你就没兴趣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
风辞皱着眉坐了起来,“我不喜欢男人。”
他想起这人的不正常,又添了句,“他也没亲上。”
燕榅休眸光柔和了些,抬手,微凉的指尖抚摸这人线条利落的下颌,看似脾气很好地笑了声,“没事,我都不介意。”
那是,他没亲上,你倒是亲上了。
风辞翻了个白眼,语气生硬,“你来做什么?”
燕榅休反问,“我不能来?”
他不来是不是两个人都要做上了?
想到这,燕榅休伸手握住风辞的手腕,“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
风辞抽回手,“我怎么知道,我跟你又不熟。”
他是在这人身边做了两年的鬼,可那是实在走不了,再说,没人能看得到他,他可不相信,燕榅休会知道这种诡异的事。
燕榅休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头还疼吗?”
分明让多个专业医生检查过了,怎么还会头晕。
风辞捏了下眉心,“应该是没休息好,”他最近都没怎么睡觉,实在是睡不着,再加上之前的伤刚刚痊愈,所以出现这个状况,也正常。
他没多想,见这人坐在旁边,一副不准备走的模样,“你不回去?”
虽然说燕榅休是个常年失眠的人,但是大半夜的在医院里,这总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燕榅休仔细地观察了下他的状况,见还算正常,才回了句,“怎么,这么怕我?”
风辞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避他。
而且,总有种对他很熟悉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让燕榅休半是不爽,半是愉悦,一方面,他知道风辞不喜欢男人,虽不排斥,但也没想法,另一方面,风辞知道他的感情,也知道他这个人。
这可比那时完全茫然的眼神,让他愉悦多了。
风辞把被子卷了起来,堆在床头,半靠在上面,“你想多了。”
不管是在书里看到的,还是他上辈子的经历,他跟这个全文的最终反派大boss都没什么交集。
顶多就是对方想包养他,被他拒绝了。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主要是,他死了之后,魂体状态地在这人身边两年。
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他都知道一些。
所以,他很清楚燕榅休的洞察力到底有多敏锐,一眼刺穿的本领谁也比不过他,偏偏这人又是个心思莫测的人。
风辞也清楚,他自己对别人的情绪不甚敏感,也不是个多会掩饰的人,与这人待久了,迟早被看穿。
到那时,呵呵,可就好玩了。
依照这位燕董事长的禁忌与手段,触犯雷区的人,下场一般都挺惨烈。
风辞伸了个懒腰,“你要有事就说,没事我就睡了。”
燕榅休瞥了他一眼,突然来了句,“睡觉的时候盖被子。”
……哈?
用这种上司吩咐下属的语气说着这句话,厉害了。
风辞顶着这人不加掩饰的强烈目光,扯了下唇,“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但是他靠在那,一动不动。
像是在看,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燕榅休心里有些好笑,伸手把他压在身下的被子拽了出来,“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这还是燕榅休吗?
那个阴沉冷厉到没边的大反派?连作者都下意识躲得远远的神经病大反派?
他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了。
风辞疑惑地看着他,顺着这人的动作躺了下去,被子铺开,好好地盖在身上。
真乖。
燕榅休心想,这可比以前乖多了。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这人的肩头,隔着衣料,有意无意地摩挲了几下,接着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见人还是在看着他,唇角微提了下,“放心,我说话算话。”
言下之意,得人睡着,他才走。
风辞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再管他,闭上眼,就睡觉了。
他还是挺困的,再加上这会外界很安静,一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有,没过多久,就快要睡着了。
就在半梦半醒之时,耳边突然一道低低的嗓音。
“阿辞。”
冷清的,沙哑的,仿佛带着无边无际的思念与挣扎,爱意与痛苦,至死不休的浓烈。
风辞心头一跳,恍惚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一直都不太想去回顾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