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老村长一时有些犹豫,只觉得那边危险的很。
秦峰这时候却站了出来,说道:“爹,我去,这边我来过还算熟悉,多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也好让大家伙儿不这么瞎猜。”
秦春沛又说道:“峰叔,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是小孩儿,常人看见有孩子在,总会放心一些。”
秦家人自然是不答应,但秦春沛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很快就把人绕晕了,自己个儿跟着秦峰往山下走。
这边的山下就靠着村子,比他们青山村距离村子还要更近一些,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这边的耕地不容易得,比他们那边更擅长开发荒地。
秦峰一开始还觉得带着个孩子碍手碍脚的,但等到了那个村里头倒是庆幸起来,幸亏他带着个孩子,不然人家女人都不会开门。
为什么说是女人,只因为秦峰敲了好几户人家的大门,不是有人在里头不出声,就是偷偷隔着门墙看他,偶尔有人回应的,也都是女人的声音。
见秦峰出师不利,秦春沛上前一步,靠近大门说道:“婶婶您好,我跟叔叔是山上的山民,以前还来村里头讨过水喝,今年年成不好,山里头过不下去啦,我们才下来想讨个生活。”
看见外头是个孩子,里头的女人似乎松懈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问道:“讨生活来我们村做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没有。”
秦春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些:“婶婶,我们就是想要讨口水喝,顺便问问怎么山下都没瞧见人,以前这里可热闹啦,我还在这边吃过糖葫芦呢。”
里头的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快走,再不走待会儿等官老爷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要喝水就去村中的井里头打,随便你喝多少。”
说完之后,不管秦春沛再如何问,里头也没有了声响,两人只得转道回去,一路上,他们经过无数的良田,看得出来年初的时候这些田地还是种过的,只是被大水都泡没了。
他们这边种红薯比较多,红薯这东西不怕旱就怕涝,大水连续泡着几天就能连着根茎都烂光了,等大水褪去就只看见一片片烂菜叶子。
距离他们村子比较中心地带的地方,一些田地还有人在栽种,除此之外更多的田地却荒废着,联系到村里头一个男人都没有,显然很不对劲。
等他们回到山上,众人纷纷急切的看着他们,似乎盼着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可惜的是,他们两人带来的注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秦峰叹了口气说道:“是刚发过大水,但看得出来不是特别眼中,至少房子只淹了一点点,上屋顶就能完全躲过去。”
“只是村里头大部分都是女人,应该也有老人和孩子在,但我们没见着。”秦峰说道。
秦春沛在旁边补充道:“那些人听见有人声就很紧张,似乎在害怕什么,有些人家家里头都空了,不知道是躲大水去了,还是逃难去了。”
“五爷爷,村里头的男人不是被抓徭役了,就是被抓了壮丁。”秦春沛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道。
秦老村长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会,咱们这儿都多少年不强拉壮丁了,寻常时候就是徭役,若是真不乐意的话也能用钱赎人啊!”
“除了这两样,无法解释村里头的男人都消失了。”秦春沛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拉壮丁那就是要打仗了,但去年大周朝还是安安稳稳的,即使有贼匪的存在,也不需要一下子过渡到拉壮丁算人头的程度。
“若真的是,那咱们现在下来不是羊入虎口吗?”秦老村长皱眉说道。
后头的老寡妇拉着儿子,连声说道:“我就说不要下山,不要下山,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若是被带走当了壮丁,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秦老村长瞥了她一眼,又犹豫的说道:“难道山里头那些人就是逃徭役上来的?不至于?若是寻常徭役的话,就算家里头没钱,去了也不至于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