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除了每个人的随身行李和马匹之外, 意外的还有一辆马车装着那些土仪和礼物,那些东西是秦春沛经手过的,知道除了表面上那些不值钱的,里头颇有几样贵重的,此次却不是随便的出门拜访。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另一位张守国张将军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扫了一眼亲弟弟带过来的人倒是有些意外,低声问了一句:“怎么把那孩子也带来了?”
张城防嘿嘿一笑:“这小子有本事着呢,短短几天功夫就把我那边的人都收服了,鬼点子太多,带上了说不准还能帮咱们出出主意。”
张守国也没有多说什么,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罢了,他们此次的行动不算特别隐秘,这个人的来历也清楚,既然弟弟想要栽培这个小子,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秦春沛跟在队伍的后头,心中倒是觉得这位守城门的张将军,比自己的顶头上司还要心细谨慎许多,他扫过来的眼神就像是能把人的内心都看穿了似的。
他们出发之后的速度并不算太快,当然也可能是有马车拖累,想要快也快不起来,看走的方向居然是往明城去的。
这条路当年秦春沛跟着家人一起走过,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即使现在骑着马,路线也不大一致,但很快还是认了出来,心中不免有些猜测。
跟着张将军出门的几个亲卫,无一不是习惯了行军的,这种路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简直就跟郊游似的。
秦春沛虽然学会了骑马,但毕竟年纪小,腿部的皮肤也嫩,很快两条腿又有些火辣辣的疼,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也知道说了也没用,他们是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一个小人物的。
张守国冷眼看着,倒是对这个小少年有些佩服,皮肤被磨破虽不算严重,但软刀子的疼才更加要命,就算是他们,哪一个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吃过苦头,后来腿部有了茧子才好了。
一个聪明,不多话,且还有一股子韧劲的少年郎,更难得的是家世清白,又有家庭负累在,也怪不得自家弟弟会那么看重,这会儿也带着他出门历练。
这么想着,等到休息的时候,张守国倒是难得发了善心,将手中的金疮药扔了过去,笑着说道:“别怕疼,等退了皮上了茧子,就不再怕骑马了。”
秦春沛接着金疮药,知道这位将军能随身带着的肯定比自己找来的那些好:“多谢将军,到底是小的缺乏历练,这才托了大家的后腿。”
张城防哈哈一笑,不在意的说道:“这趟就是没有你在也走不快,带着那么多东西呢,要是磕着碰着可是要坏事儿的。”
张守国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弟弟,无奈说道:“别胡咧咧,嘴巴上头没个把门。”
张城防却不在意的说道:“哥,这里就咱们几个在,带着的人哪一个不是亲信,这要还不能好好说话的话,这日子也忒没趣了。”
张守国听了这话也不管他了,只是淡淡提醒:“在这里你还可以胡咧咧,到了明城可记得多看少说,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不用大伯出手,我就能生吃了你。”
张城防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他的威胁,反倒是笑着说道:“行啦,哪次我做事情不靠谱了?在明城我就当一个哑巴,有啥事儿只听你的话,只让你来说,成了吧。”
张守国这才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惹了祸到底麻烦。”
张城防却道:“天高皇帝远,皇帝老儿都不能把我们如何,那顾明远莫不是财狼虎豹,会把咱们吃了不成?”
张守国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宁愿他是财狼虎豹,只管动刀动枪就是,只可惜这位顾大人是一只老狐狸,在他的手底下,就是大伯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张城防生来丧父,这些年来对张老将军最为敬慕,听了这话忍不住有些不服气,冷笑道:“我倒是不信他有这般神通广大,连大伯都不如了。”
张守国却瞥了他一眼:“等你见了他便知道了,明城是什么样的地方,这边的知府当年一连换了三任,每一个都死于非命,这个顾明远不但没死,反倒是将当地那些牛鬼蛇神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他有多少本事。”
听了这话,张城防果然沉默了下来,他还记得顾明远来之前明城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时候当地的少数民族人,汉人,还有军营以及官府,四足鼎立都不足以形容当时乱象。
明城知府一连死了三任,可想而知朝廷的震怒,顾明远刚来的时候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儿,谁能知道几年后的今天,明城却成了他的地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