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之后,漂亮少年回过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神色:“你没有生气吧?”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陈厄说:“小时候我随便做,我妈也随便吃,没那么多讲究。后来她不在了,我也懒得自己动手。”
他顿了顿,语气冷淡:“庄宴,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可怜?”
庄宴连忙摇头。
但omega眼眸很澄澈,黑白分明,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陈厄想亲一亲这样的眼睛,又恼恨自己的过去在庄宴面前,显得太过卑微与狼狈。
庄宴没再说话,转头看着炉门上的火和砂锅里翻腾出的气泡。
陈厄翻开光脑看了眼,又放下,最终还是用微微发哑的嗓音说:“庄宴,过来。”
厨房里也没别的需要做的事情,庄宴温顺地走过去。
没走两步,就被陈厄用力握着上臂,踉踉跄跄地带进alpha怀里。
天气还没完全回暖,陈厄衣服倒很单薄,完全不怕冷一样。他体温稍微有些高,胸膛也结实。庄宴鼻尖撞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酸得半天说不出话。
还以为要被陈厄亲吻。
结果没有,alpha青年只是静默地,用粗糙的指尖摩挲他后颈的腺体。
心跳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过了一会儿,庄宴用不太稳的声线说:“我要去关炉门。”
陈厄松开手臂,让庄宴去。
关了火,就该把菜端上桌。庄宴打开抽屉,想找隔热手套在哪儿。
陈厄说:“你靠边一点。”
他茫然地让开位置,看到陈厄撩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alpha手指上有一层厚茧,不怕烫。他直接把砂锅提起来,然后转头问庄宴。
“放哪儿?”
庄宴把餐垫放在中央:“这里。”
放下砂锅,然后庄宴又指使陈厄去盛饭。陈厄眉心蹙着,却没什么不情愿的意思。
最后庄宴再炒一道菜。
厨房里油烟稍稍有些大,陈厄也没出去,就沉默地站在旁边等。
菜出锅,照旧是陈厄端上桌。庄宴洗干净手,坐到alpha对面。
今天饭不错,颗粒分明,带着馥郁饱满的米香。沙煲里的鸡肉咸淡适中,香嫩入味。青菜同样爽脆清甜。
毕竟是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庄宴,他这样用心地下厨,做出来的饭菜必然色香味俱全。
陈厄平时吃饭像风卷残云,今天筷子倒动得慢,仿佛吃得很珍惜似的。
庄宴眼睛亮亮地问:“合你口味吗?”
庄宴出生在一个氛围良好的家庭,从小就被养出一种宝贵的,包容似的本能。
从年少时起,只要是被他柔和的目光凝视着,陈厄就几乎没法再竖起身上偏激乖戾的刺。
“不错。”陈厄说。
于是庄宴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饭后的餐具锅碗都有机器人收拾,陈厄还有些事要处理。于是庄宴也从光脑上,翻出复赛的资料。
屋子里只有一间书房,庄宴迟疑着说:“那我去游戏室好了。”
陈厄皱眉瞥了他一眼:“我又不会吵你。”
庄宴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书房里。
桌子归庄宴。alpha在沙发上坐下,长腿微斜地踩着地毯。
陈厄果然很安静,只有偶尔翻动纸张和批注签字时,才有一点很轻的声音。
下周就要去看航空港的选址了,庄宴对着设计需求与地形图,在备忘录上一条条标注好,到时候需要仔细看的细节。
这样一直专注到很晚。
还是庄宴先忙完,放下光脑伸了个懒腰。
房间里有很淡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陈厄靠着沙发背,神色倦怠地把文书翻到下一页。
过了一会儿,陈厄抬头:“看着我干什么?”
猝不及防地被陈厄发现,庄宴脸颊烫了起来,仓促移开目光。
又觉得不能这样,得假装自然地把视线转回来。
庄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在想明天的晚餐。”
陈厄眸色漆黑,没说话。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可以。”陈厄顿了顿,“你还打算自己做?”
“现在比较有空,就多做几次。以后忙着学习的话,想吃也没时间做了。”
陈厄嗯了一声,垂眼继续看公文。
可过了很久,都没有再接着翻下一页。
于是剩下几天都这样度过。
庄宴发现从来只说随便、都行的alpha,其实有点挑食。
陈厄不喜欢吃鱼,他讨厌刺,吃着吃着就会不自觉地开始皱眉。
海鲜他也很少动筷子,但剥虾壳倒很耐心。上次庄宴白灼了一盘虾,陈厄神色冷淡地把外壳剥好,虾肉放在庄宴面前,甚至还出声催促道:
“趁热吃。”
最后自己只尝了点味道,这盘虾大半都被投喂给了庄宴。
也许是在军队里待久了,陈厄说话语气偏硬,总有几分命令似的意味。
他想碰庄宴的时候,也不擅长说,只会生硬地让庄宴过来,或者直接把人拽到怀里。
可是alpha与omega之间毕竟存在体质差异,他不经意间的动作,经常会在庄宴手腕或者胳膊上留下些印子。
其实并不疼,只不过要青一段时间。
庄宴并不是娇气的人,没跟陈厄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