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直起身子一步步离开客厅,和来时那样,双手插兜步履缓慢的往前走,踩下台阶融进夜色。
匆匆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宁见景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有立刻启动,也没有开车内灯,而是静静地坐了一会。
他的背太疼了。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极限了,那个果盘是实打实的水晶,虽然边缘的棱角打磨圆滑,可到底还是尖的,被宁见琴用尽全力砸过来,没将脊椎砸个对穿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可当年宁见药的那一丁点儿回护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尽管他讨厌极了宁家人,可宁见药不同。
他是自己的“大哥”,和见筝一样,都曾给过他一丝温暖,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吧。
宁见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发肿,火辣辣的疼,不过和后背相比,只能算是微微发烫了。
这一巴掌,一刀两断。
其实早在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开宁家,但他没有走,因为宁见药曾经摸着他的头说,“你是我弟弟,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以后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宁见景因为这一句话,留下了四年,心甘情愿的撒了多少血。
事到如今,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宁大少爷,或许已经不再记得这句话了,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需要他不计较、需要他包容的、不争气的草包弟弟罢了。
宁见景笑了声,一家人?
他从来不是宁家的一家人,宁见药觉得亏欠他,那他在家人羞辱他的时候,为什么不为他说话,在他的意识里。
宁见景是有可能被人玩儿的。
宁见景是摇尾乞怜他们家的。
因为觉得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宁见药觉得自己无话反驳,他才会说他们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
因为他也是那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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