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那边就是。”锦染这才真正的放下了些心,带着男人脚步匆匆的往辛末所在的地方行去。
辛末依旧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但这时看来却已并没有了之前不停的颤抖,额上的汗珠似乎也没再渗出那么多。男人弯腰打量了一阵,见辛末身形样貌倒真像是个读书人文质彬彬的样子,便也放下了心头最后一丝怀疑,俯身一个施力将辛末扛到了肩上,大跨步的往院内行去,对锦染的口气也好了许多:“从大兴过来也不容易,你男人既是有功名的,等醒了不如进城去试试,说不定守城的会放你们进去呢。”
“是,我们之前也是这般打算的。”锦染一面答应着一面紧跟着男人的脚步进了院内。
虽然扛着一个人,但对常在田地劳作的男人来说似乎毫不吃力,进了门后还能腾出一手仔细的插了两道门闩,其中的一道明显是后来才匆匆加上的。
引着锦染进了侧面一满是灰尘的小屋内,男人随手将杂物拨了拨,便把辛末随意放到了只铺着些麦秸的炕上,起身看向锦染:“我娘去了以后这屋就没住过人,你们便凑合一下吧,那些人应还不敢进来!”顿了顿,男人口气又严肃了起来:“我媳妇身子不好不能见人,你们没事就在这呆着别乱跑!等夜里我送你们出去!”
虽然口气并不好,但锦染这时又哪里会在意这些,只是千恩万谢的答应着,将男人送了出去,合上门,倚门站着听了一阵院外的动静,确定那些灾民们的确是还没有破门而入的胆量,这才双腿发软的转身行到了辛末身旁,缓缓的伸手握住了辛末冰冷的双手,只是简单的十指交握,但锦染却放佛自此却才真正的平静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辛末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但心脏脉搏都跳跃的规律有力,样子看来也只像是陷入了正常的睡梦一般,完全不见了方才的浑身颤抖,只是双眉依然紧紧皱着。
对此毫无应对之法的锦染只是也只得安静的在旁着,中途拿出水囊喂了辛末一回水,默默计算着辛末昏迷的时间,打算着多久之后就要想法子,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好在辛末并没有昏迷太久,多半个时辰之后,先是微微动了动眼皮,接着便睁眼醒了过来。
“你醒了!现在怎么样”锦染双眸一亮,立即开口问道。
辛末直起身愣了一瞬,看着锦染面上的关心立即摇了摇头:“我无事,这是哪?之前那灾民可对你……”
辛末关怀的话语并未说完,因为因为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后,锦染欢喜的面色就慢慢收敛了下来,本来紧握着辛末的手心也立刻收了回去,声音疲惫里带着些危险的平静,让辛末忍不住的心头一缩: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十一章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锦染毫无表情的面容,辛末心头猛地一滞,便是在方才内息失控,险些走火入魔时都没有这般惊慌,从与染妹自见第一面至今,几个月的时间里,锦染对他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清冷淡漠过。
“一时,内息紊乱。”因为心头的不安,辛末的手心不知何时已攥的青筋突起,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只是默默垂下眼眸,低声的简略回道。
辛末说罢停下,略微等了一阵,周围却依旧是一阵安静而危险的沉默,没有抬头再去看对方神色,但知道锦染想知道的绝不仅仅只是如此,辛末深吸口气,再次张口,一句句的说得分外小心:“当替身时,上面交给我们修炼的内功功法,进益极快,但套路很是霸道,一不小心,便有走火入魔之危。”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真正见过辛末的“走火入魔”是怎么的情形后,锦染却再难以如上次一般大意,她按捺下心头的不忍,依旧严肃着面色,声音平静:“怕是还不止如此吧?”
辛末微微一颤,垂下的头颅彷佛低得更深:“是……在京城时,每隔一月,头领便会让我们服用一种名为“平气散”丹药,服下后,只要未曾受伤或心境大起大落,内息便不会出什么问题。”
每月一次。只她与辛末一起离京的日子,便已经接近三个月了。锦染抿抿嘴唇,在心中算出这个时间后,有些颤抖的继续问道:“这个药,你已经多久没吃了?”
“九十七日。”辛末立即回道,像是发觉了锦染这句问话里情绪的不对,说罢后猛地抬头看向了锦染,接着神色有些惶然的小声解释道:“我并非故意隐瞒,只是当初……你,我,我自觉只要小心些,停下修炼,便不会如此,但谁知……”
说到这顿了顿,辛末面上忽的露出了一抹羞愧,放弃了辩解,忍着依旧在体内肆虐的疼痛,自炕上下来,立在锦染面前再次低头无力的道歉道:“对不住,是我想的简单了,还连累你到这般地步,都是我的过错,你若是,若是后悔……”
“停下来不修炼,也不行吗?还是会受影响吗?”锦染面色泛白的张张口,看向辛末接着问道。
“我本也这般打算,只是在林中时才发现,便是不运功,内息也会自发在经脉中运行,积少成多之下,若不加疏导,只会更甚。”辛末闻言摇头说道,接着抬眸看向锦染面上的关心,心中便莫名的又生出了些希冀,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次只是没有经验,临近庸凉城后动手的次数又略多了些才会如此,日后若是不与人交手,小心些,或是自废内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