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劝慰,辛末一时之间却反而更觉羞窘,只是接着听到了锦染所言的“下次,”心内也不禁起了许多畅想旖旎,一时之间面上便又红了起来,在白净的面庞上,还真是如锦染所言般越发好看了起来。
这般缠绵之下,等得两人终于换了衣物出了汤池时,早已误了午膳时辰,金桔带着樱桃在外候着,将重热过的几道小菜并着白米一同摆了上来。
刚才温泉中出来,难免有些乏力,加上锦染辛末两个的头发都未干透,还都只是松松绑着披在肩背,也不甚方便,这回就也未曾将金桔两个谴出,而是由着她们一人一个的在旁添饭布菜,小心服侍着,的确是大户人家,丫鬟们侍膳也都颇有章法,不言不语却极有眼色,都不需锦染两人开口,连那年纪尚幼的樱桃也丁点不差。好在无论锦染还是辛末,虽情形各有不同,却也都是受过钟鸣鼎食奴仆成群贴身伺候的,这小小场面自不至于大惊小怪,都很是淡然得体。
倒是金桔,先是因着两人用膳时的规矩仪态有些诧异,接着又被辛末对锦染的殷勤小意而吃了一惊,直到辛末很是随意的夹去锦染咬过一口便丢在一旁的菜心吃了之后,才低头敛去了偷偷打量的眼神,面上却有了些迷惑之色。
迟来的午膳用罢,金桔退了出去,片刻后端了一碗黑褐的汤汁进来,送到了锦染手上小声说道:您吩咐好的汤药,看着时辰一熬好便紧着送上来的,这会不烫不凉,刚好入口。”
“药?什么药?你怎么了?”锦染才刚刚接过,辛末闻言便瞪大了眼睛慌忙问了起来,站起身很是失措的样子。
锦染顿了顿,轻松摇头道:“补药罢了,瞧你吓得那样子!”说罢见辛末还要细究的样子,便立即伸手按下了他,坚决道:“哎呀,女人喝的,没事,你不要多问了。”边说着边有些忙乱的几口将药汁咽了下去,接着便开口将话题转去了别处,再不肯与辛末多说汤药的事。
这般几句话后,辛末果然被锦染带去了别处,没再注意喝药之事,锦染松了口气,过了一阵与辛末相谈甚欢,便也忘了这件小小的插曲,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金桔别有深意的神情。
☆、第04章 44
辛末与锦染新婚燕尔,当真是出则同车,卧则同寝,说不尽的如胶似漆,只恨不得两个人能长在一处。直到了一日清晨,锦染每月的的小日子忽地不期而至,继而掐指一算,这才恍然发觉她们两人竟已在这温泉庄子里住了多半个月,连蜜月都已快过完了。
不过说起来她们两个这蜜月哪哪都没去,而是就窝在这小汤山里没日没夜的腻在一起,一有空就鬼使神差的“滚来滚去”,还真是有些荒淫无道,不求上进呢……锦染想到这不禁有些脸红,拿着手上的《花间缘》遮在面上偷偷笑出了声。
虽然只是自个在一边看话本子,但还名义上是在陪辛末读书,本就用处一室,不远处的坐在书桌后的辛末自是听到了锦染这笑声,侧头看了过来,温言问道:“怎么了?”
锦染清咳一声,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很是严肃的正色道:“子安,你可是在读圣贤书,备战明年会试的生员啊,读书怎么能这么不专心!”
辛末知她是在玩笑,倒也配合的摇了摇头,满面沉重:“有如此佳人在畔,如何能平心静气?想必我来年秋闱我定是不中了!”
说罢两人便忍不住一齐笑了起来,锦染在软榻上翻了个身,以手撑颌笑道:“不要装模做样啦,你在那坐了半天,一本《孟子》两页都没翻过去,看不进去就先歇会吧,反正还有一年,况且也没打算让你一回中,不是有那么多从一直考到头发都白了也中不了举的老秀才嘛!”
这话虽是笑言,锦染却也有几分真心,两人已经成婚,虽还有些积蓄,也总不至于坐吃山空,自然要考虑日后家中的花销进项,锦染已在心里盘算着靠着上辈子的新奇点子开一两间商铺子,不求多大,只要能经营得当,衣食无忧该是还有些把握。可商量时辛末却旧时重提,说要试试来年的秋闱,最好能考个举人回来。
士农工商,官本位的时代,辛末若真能考中举人,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比经营商铺要好的多,不说生计不成问题,便只是子孙后代若有读书上进的念头也不至于受商户的身份所累。
只是举人又哪里是那般好考的,教科书上范进中举的故事锦染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又见辛末似乎要一次的考中的打算,她虽很是信任辛末的本事,却也不禁有些担忧,因此这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劝解着,怕辛末来年落榜会一时间接受不来。
辛末感她心意,自不会觉得锦染轻视了自己,何况天下康州人才济济,辛末虽对自己有些把我却也并不敢断言一次便能中举,因此此刻闻言便也放了书本,起身行到了软榻旁,揽着锦染点头应道:“嗯,至多试上两回,若还考不中便按染妹的法子开铺子。”
锦染这两日身上不爽利,两人无法鱼水之欢,偏辛末此刻还揽着她挨挨蹭蹭,锦染便抬手推了推他,嗔笑道:“一边去,只让你歇会可没让你来闹我!”
自成婚后辛末也再不见当初的羞窘矜持,面皮一日日的厚了起来,闻言非但未退反正越发赖到了锦染身上缠了起来。
两人正玩闹时,书房外忽的响起了金桔恭敬的问询声,只说端来了叶夫人的红枣姜茶,可否现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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