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牙印,苏蔽不禁挑眉:“再后来,你明明看到殿下已经将马球的彩头赠予我,你非要下场争夺,害得我成为众人的笑料,苏皖,我是怎么待你的?你从偏远的西津来,是我带着你融入了京都世家贵女的圈子,而你,竟是这么回报我的?”
苏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已经没有力气再和苏蔽斗下去。
“我来到你的府上,你摆出一个女主人的态势,怎么?如今你成了王妃,就觉得可以压我一头?告诉你,想都别想,殿下先喜欢的人是我!是我!!我只是拿回我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苏蔽看着苏皖昏死过去,又把她拉起,扶到桌前,捏着她的鼻子,给她灌下了糖水。
片刻后,苏蔽沉声道:“写,写一封诀别信!说你厌倦了殿下,觉得活着无望,最后的心愿便是殿下与我百年好合。”
苏皖紧紧抓着笔,指尖泛白,瞪着苏蔽,一动不动。
“我劝你最好快些写,紫烟已经死了,现在碧尘在我的手里,难道你也想让她陪着你一起死?放心,我不会那么早让你死,我要你看着殿下娶我,看着我给殿下生孩子,看着殿下和我幸福地生活。我要你活着,比死还痛苦!”苏蔽红着眼,眼睛微眯,凑到苏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着。
苏皖沉思片刻,眼泪从眼角滑出。
她铺开宣纸,写道:
“殿下,见字如面。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遇见你。我走了,去西津找九皇子了,勿念。阿姐孤苦无依,还望殿下能照拂阿姐的余生,苏皖留。”
苏蔽看着苏皖的信,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定会将你养好,让你成为一个粗壮的老妈子,服侍着我出嫁。”
太子在北仑的战场上拼死杀敌,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想到苏皖。
前世爱极了自己的苏皖和今世冷漠的苏皖在脑海里相互辉映着,他紧捏着拳头,不知如何才能占用苏皖的心。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这场仗打得十分顺利。
不到一个月,就击退了匈奴,他率领着队伍,风雨兼程地赶回京都。
到京都时,已经是傍晚,太子来不及歇息,策马向府中奔去。
他听到了街上叫卖糖葫芦的声音,突然想起苏皖最是爱糖葫芦,便停下马,买了十串糖葫芦。
到了府上,他手握一把糖葫芦,快步朝苏皖的院子奔去。
他想告诉她,离开的这一个多月,自己是多么思念她。
他想告诉她,接下来定会好好待她,也决定将苏蔽给送走。
毕竟,这世上,能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女子,只有一人,那便是苏皖。
可他到了苏蔽的院落,整个人顿时呆住了,手里的糖葫芦全部掉落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人呢?苏皖在哪里?”太子大声喊道。
一个小丫鬟正好经过,看到疯魔般的太子,吓得往后一缩。
太子拎过丫鬟的领子:“王妃呢?”
“王妃被烧死了。”
“不可能!”太子将丫鬟甩向一旁,奔到苏蔽的院子。
太子看到一身白衣的苏蔽,心头浮现起前世她杀自己的场景,指尖便不住地颤抖,他第一次觉得把苏蔽留下是个错误,天大的错误。
“皖儿呢?丫鬟说她被烧死了,真的吗?”太子一脸胡渣,看向苏蔽。
他的眼神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湖面,平静之下是让人人难以忍受的威压。
“殿下,你随着妾身进房来。”
太子犹豫片刻,依旧跟着苏蔽走进了房内。
苏蔽递给太子一封信:“苏皖没死,这不过是她让我配合他的障眼法。其实她已经数日前抛下一切,前往西津,幽会九皇子去了。殿下看了这信便知。”
太子颤抖着拆开信,看一行,他的脸色便冷上一份。
最后,捏成拳头,把信揉成一团,冷哼一声:“亏我先前还担心她的安慰,没想到她竟然跑去和野男人私会!”
他一掌拍下桌子,桌子四分五裂。
“房妈妈,还不上茶?”苏蔽皱眉道。
一个驼着背,满脸皱纹的银发老妪端着茶走了上来,她给太子和苏蔽倒了两杯茉莉花茶。
太子喝着茶,觉得这茶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上辈子每次忙到深夜,苏皖也会泡这茉莉茶。
他不禁抬头看了这老妪一眼,转向苏蔽问道:“新来的老奴?”
苏蔽低头浅笑:“我阿娘怕我在你这府上住不惯,边将从小伺候我的奶娘给送了过来。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见呢。”
太子点了点头。
苏蔽继续道:“苏皖日夜求我让她走。可是她是正妃,我死死规劝她别走,可她哭诉着说她爱极了九皇子,如果不能和九皇子厮守终生,活着便生不如死。没办法,于是商量着让她假装得了疫症,然后在点火烧了屋子,杀了我的婢女,让大家以为是她烧死了,然后乘乱逃走。”
苏蔽每说一句,太子的脸便黑上一分,最后,他捏紧着拳头,咬牙问道,那烧死的婢女葬在何处?
苏蔽说了地点,太子快步离去。
待太子离去后,苏蔽转身问向身旁的老妪:“殿下似乎对你还有些情分呢!这不,还要查验厮守,看是不是我毒害了你?”
苏皖瞪着苏蔽,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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