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郎钟铭哄着勉强给肖扬涂了碘伏又包了纱布。
期间肖扬一直躲,但情绪到底算是稳定下来了。
肖扬身上的刀口子结成的痂还没脱落,加上今天额头上新添的伤,自然不能洗澡。
郎钟铭坚持用热毛巾给他擦了上身,让肖扬自己收拾了余下部位,然后看着他躺进被窝里,合上眼睛。
待到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顺,郎钟铭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肖扬在他走后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灯光出神。
他想起今天那些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人们,那是不属于他的纸醉金迷。
每个人都活得很好,而他唯一感受过尊严的大学时代却已经离他很远了。
郎钟铭回了自己冰冷的卧室,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温确实变低不少,大概过不了几天连他也要开暖气了。
他坐在自己的工作椅上,忍不住要去回想肖扬刚才的样子。
肖扬讨厌他自己,甚至连镜子都不愿看一眼;也讨厌别人,处于群体中时的无所适从不是今天才有的……
刚才肖扬睡时,依旧紧皱着眉头,十分难受的样子。
郎钟铭想起十多年前,那荒唐的大半年时间。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年少气盛的他接受不了母亲难产过世的刺激,对父亲出轨的恶行更加憎恨,一心想以一己之力加以报复。
只是他没想过自己不恰当的处理方式,也给无辜人带去了麻烦,甚至给肖扬带来了长达十年的噩梦。
起初是父亲介绍给他的合作方千金——秦琳琳。
他知道秦琳琳是真的喜欢他,这姑娘温柔大方,他也挺有好感。
不过那时候父亲同时还介绍了另一家的女孩给他,依父亲的意思,是觉得秦家到底是小门小户,根基不深,不如另一家来得够分量。
一方面郎钟铭自己更中意秦琳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和父亲唱反调,他一时冲动,好几次做都没用套,就想着有了孩子,可以直接结婚。
直到秦琳琳真的没到年龄就怀了孕,又在打胎时因为麻药过敏而一尸两命,他才知道后悔。
肖扬被他父亲推出来顶罪,所以秦占斌只以为自己女儿是被这个郎家养的白眼狼给糟蹋死了。
那时候郎钟铭不愿肖扬做这种事,却被父亲一棍子打跪在地上。
郎泉气得不轻,郎钟铭却觉得更加憋着气,才有了后来他盗窃宏盛机密文件并卖给聚丰高层,甚至在宏盛内部找了个帮手替他钻财务漏洞,从公司账中捞了不少暴利。
而这些事情,直接把肖扬送进了第二监狱。
后来郎钟铭才在成长中发现自己对男人——特别是相貌上比自己小一点的男人——控制不住的兴趣,遂开始不再去祸害别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