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张管事要被侍卫拖走,金瑞回身,忙伸手拉住小王爷衣角,抬头望着小王爷,脑海中闪过几种措辞……
小王爷道:“有话便说,你我之间不必讲究措辞。”
金瑞愣了一下,直接说:“放了他们。”
“都是一帮废物,留着他们做什么?你那么爱吃,去净房还要啃一口点心。到了王府,我没让你过上舒坦日子,反倒让得你连饭都不想吃了,都是他们的罪过!”
金瑞很想问一句,小王爷怎么知道他在金府时,坐马桶上也要偷偷吃口点心?
他更想辩驳一句,他不想吃饭,怪主院的下人做什么,明明是饭不好吃。可他怕自己这么说了,厨子也跟着遭殃。
这个时候,这种不吃饭的“天大”罪过,他只能自己认了。
“是我不想吃,谁也不怪。”
小王爷还要不依不饶,金瑞哭笑不得,拉住小王爷衣角不放,“行了,药膳应该还在灶上热着,让下人端过来,我吃了就是。”
下人们赶紧将药膳送来,半锅药膳能舀三碗那么多,金瑞一看就苦了脸,他真吃不完。
“本王一口你一口,免得你说本王欺负你。”小王爷也不用金瑞的小勺子,拿起盛汤的大勺,直接吞了一大口。
金瑞被小王爷哄着吃了两碗,吃的他仿佛吞了两大碗的黄连,嘴里没有一处不是泛着苦意。
吃完,金瑞一直拿水漱口,小王爷皱眉问他:“你说这药膳又苦又酸,你不爱吃。可方才我吃了一碗,是有些酸,苦却说不上。”
金瑞放下漱口的茶盏,擦了擦嘴,“确实苦。”
小王爷取笑他:“莫非不甜的汤菜,在你这里都是苦的不成?”
金瑞心道,还真是。他嘴里的苦意,也就只得吃甜食才能压下去。
补吃了晚膳,小王爷本想拉着金瑞出去走走消消食,但见金瑞没什么精神,连头都像是要抬不起来。他就吩咐下人出去,开始宽衣。
不是给自己宽衣,是给金瑞。
金瑞吓了一跳,抓住小王爷放在他腰上的手,干巴巴地说:“王爷,刚吃饱饭,宜静养。”
小王爷一看他惊慌的神色,便知道他想歪了。但他就喜欢看军师被他欺负时战战兢兢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当年他每每被军师处罚都盼着有今天。
小王爷佯作不悦:“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
“王妃的职责是什么?”
金瑞撇开头,小王爷捏着他下巴,逼他转回来。
“你饱读诗书,通古识今,肯定知道王妃的职责,你说说看。”
金瑞脸不能动,眼神飘走,“王爷,我失忆了,我现在连字都不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
“字都不识几个,一下午就看完了下人册子?”小王爷笑出声来,他们家军师还是这么的爱耍赖。
“行了,没让你侍寝,给你脱·衣裳,服侍您老歇下。”小王爷松开金瑞的下巴,开始解金瑞的腰带。
“我自己来。”哪儿敢让小王爷伺候,金瑞赶紧自己解扣子。他一慌,反倒解不开扣子,最后还是小王爷卸了腰带后,又一颗颗给他解开扣子,脱了外袍。
小王爷替他放好枕头,又掖好被角。知道他脚凉,就坐到床尾,用手暖着他的脚。
从来没有人对金瑞这么好,他有些眼热,吭哧道:“王爷不必待我这么好。”
“军师胡说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不待你好,难道让别人待你好不成?”小王爷呲牙说,“你要是敢让别人对你好,本王就砍了他的脑袋。”
金瑞听的心里暖洋洋,嘴上还同小王爷说笑:“难道要让旁人对我不好,你才满意?”
“他敢?谁敢对你不好,本王诛他全族!”
金瑞躲在被子里笑的合不拢嘴。小王爷哄他睡下了,自己抱着被子去罗汉塌上睡。罗汉塌不长,金瑞睡上去尚且还短一截,小王爷只能蜷着腿躺下。
不过小王爷累极了,如今江北外敌虎视眈眈,朝廷又不断派人过来监视他,内外都不能出错。
以前军师帮着他,什么事都处理得很好,可现在军师身体弱成这般,他舍不得再拿这些事让军师劳累。
小王爷睡前还在想,以后就把军师困在王府后院吧,只做他的王妃。
*
一连几日,小王爷白天在外面忙,晚上回来同金瑞吃顿饭,两人就各自歇下,话虽然说的多,可都吃饭吃药这样的琐事,别的事情小王爷不提,金瑞也不问。
到了回门的日子,小王爷早早就去书房处理公务。金瑞醒来时,就已经不见小王爷的身影,他自己用了早膳,就在屋里等着。
到了巳时,张管事进来,金瑞眼睛一亮,问:“王爷差你来的?”
“王爷定下的规矩,下人不可随意出入书房。”张管事道,“王爷没有交代什么事,是金府大公子过来接您回门了。”
江北的风俗,回门都要赶早敬茶,一般辰时一刻就要出发。
现在都已经到了巳时,金家估计是等不来他,派金益过来看看情况。
张管事又说:“府外头传了些闲话,估计金家信以为真了。”
“什么闲话?”金瑞微怒,他已经整治一番,怎么还有闲话?
“以往咱们王府天天有动静传出去,什么谁被责罚了,谁被发卖了,或者小王爷今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这两日府里下人经您调·教,嘴巴都闭上了,所以没人往外传话,尤其是您的事,更是一字未提。谁曾想,这不提也有不提的坏处,外头都以为您已经被、被小王爷给、给、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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