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臻齐道:“王爷说的对,夏季水草丰美,正是他们兵强马壮的时候,咱们这个时候出兵,代价太大。不如再等上两个月,北疆入冬早,等白雪皑皑封了他们的河,枯了他们的草,咱们再打过去,相信不会费什么力气。”
“可他们实在烦人!不是来这里偷些粮草,就是去那里偷些战马,将士们不胜其扰!这个男后最好祈求别落在本将军手中,否则本将军要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割下来吃!”沂水营的彭将军还是不甘心,问小王爷,“这事,能不能请教王妃?那个男后会用奇兵,咱们王妃也是用兵如神,难道会怕他?”
薛臻齐满意颔首:“就是,大元宝要是出手,那个男后还能猖狂到现在?”
“薛老还是不要轻敌的好?”董耿道,“这个男后在用兵上,恐怕不输王妃,甚至,更在王妃之上。”
“胡说八道!”薛臻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虽然经常被金瑞气的吐血,可打心里钦佩金瑞的本事。
别人骂金瑞,他一般都会加入,一起骂。可要骂的是金瑞没本事,那他不但不会跟着骂,还会站出来维护金瑞的名声。
在金瑞有才这一点上,他是坚定的拥护者。
“好了,关于王妃的事,到此结束。”小王爷更是不耐,“王妃以前教了你们多少东西,早该出师了,不要遇到事情就想着把他请过去。”
彭将军讪讪道:“这不习惯了么?不过说实话,王妃的本事,属下就是学一辈子,那也学不完呐。遇到棘手的事,还得王妃出来指点一二。”
小王爷冷声斥道:“彭齐,你给本王记住了,他如今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军师,带兵打仗的事,不许问他。你解决不了的事,还有本王。”
彭将军垂头应“是”。
当年军师在时,连小王爷遇到事,都是追着军师问。整个江北的天,可以说都是军师撑起来的。
后来军师失踪,小王爷一夜长大,处理事情游刃有余。大家都在私下暗暗说,小王爷其实也很有本事。
军师的那些手段,小王爷学了个七八成。
且论起做事干脆果断上,小王爷更胜军师一筹。
如今的江北,没有军师可以,没有小王爷,万万不行。
彭将军他们还要赶回自己的营地,吃了口烤羊腿,就都散了。营帐中只剩下了董耿、路坷、薛臻齐陪着小王爷继续处理军务。
小王爷让路坷先送薛臻齐在旁边的帐中歇下。薛老年纪大了,走不得夜路。他处理完军务,还要连夜赶回王府。
薛臻齐走之前问他:“老夫听说您和大元宝闹了些不愉快?”
“假象。”
“那把他困在书房,不许迈出一步,也是假象?”薛臻齐道,“以前他还能偷偷溜出来找老夫,现在别说他溜出来,就是老夫想去看看他,也进不去。王爷,大元宝的性子,您知道的,他不服管。”
小王爷继续写字,并没有丝毫停顿,“他不服管,就管到他服管为止。”
薛臻齐拧眉:“您这是做什么?”
“薛老,他的性子,你再清楚不过。他任性,心思又多,要是事事都纵着他,你信不信,他明天就能死给本王看?”
薛臻齐噎住,他信。
“但也不能太拘着他。”
“他太能得寸进尺,只要本王退让一步,他就能把本王逼到天边去。”
董耿接话:“这个,王爷说的确实对。”
薛臻齐在心里也觉得小王爷说的不差,大元宝这孩子说得寸进尺都是轻的。
“薛老。”小王爷放下笔,肃容道,“骂他最多的是你,天天没底线护着他的还是你。”
薛臻齐吹胡子瞪眼,“谁护着他了?”
小王爷叹气,“今日,本王把话同你说明白,你要的是博学多才、用兵如神的后辈军师,本王想要的,只是一个他。”
帐中静了片刻。
薛臻齐良久才明白小王爷话中的意思,“原来您让他当王妃,是真的当王妃!”
董耿哭笑不得:“否则您老觉得王妃这个位置,王爷赏着玩的么?”
“老夫怎么就没看出来,王爷您是这个意思?王爷瞒老夫瞒的好苦啊!”
小王爷苦笑,人人都瞧出来的事,偏偏薛臻齐瞧不出来,这怪谁?王妃都封了,怎么还能是“瞒”?
薛臻齐还是不信:“王爷要是这个意思,怎么成亲小半年了,也没听说房事册子上有落笔墨?”
董耿默默后退一步。薛老是真敢说,房事册子到现在还没落下一笔,那就说明王爷没碰过王妃呗。
既然没碰过,必然有没碰过的原因。这么问出来,王爷难道不要面子的么?
“老夫听过外头一两句传言。王爷是想把房事册子空出来,好让皇帝以为您真的不行,还是您当真就没碰过大元宝?”
董耿猛吸一口冷气,薛老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小王爷耳朵尖微红,故作冷静地岔开话题:“薛老,有一件事,本王之前交给董耿去办。后来思来想去,这事还得麻烦你。”
“何事?”
“本王记得你的师祖正是一代大儒孟鹤恩。”
“是,孟老正是老夫的太师爷。”
小王爷默默在心中算了算辈分,他们家大元宝居然辈分高的吓人,薛老胡子都花白了,还是大元宝的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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