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明讪讪站在一旁,自觉这场面有点奇怪,他晓得裴舜钦和乔景关系好,可他们说到底也是两个男人,关系再好也不至于抱这么久吧?
他伸手扒拉下乔景胳膊,没头没脑地说:“我也没事,你要不要也抱抱我?”
乔景一愣,立即僵硬地从裴舜钦怀里弹了出来。
陆可明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竟当真伸手要去抱一下他。
裴舜钦瞧着好笑,不着痕迹地挡在乔景和陆可明中间,问乔景道:“那什么?岑寂跟你一起来的,他人呢?”
乔景回过神,脸一下热得发烧。
“啊,他……他带人来了,应该快要赶到了。”她讷讷回答着,觉得右手好像有些湿,抬手一看见虎口处洇开了片血,不由有几分疑惑。
“你不会用剑,刚才剑脱手时虎口被震开了。”
裴舜钦煞是心疼,下意识就想握住乔景的手察看她的伤口,不想手刚伸出去,乔景就将手背到了身后。
他不解地抬眸询问乔景,乔景瞥一眼陆可明,抿着嘴朝他悄然一笑,他恍然大悟,只得无奈笑着收回了手。
好在陆可明正在专注望着前方寻找岑寂的身影,并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三人一起往外走,没过多久就碰到了岑寂。裴舜钦和陆可明一身衣服被血沾染得不成样子,岑寂便派人将他们送往卫军在太平镇的官宅休息,自己则留下来处理未尽之事。
乔景一宿没合眼,身心疲惫至极,在官宅安置好后直接一觉睡到了夜幕低垂。
她从黑沉中悠悠转醒,房里没点灯,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只觉身上痛得快要散架。
她披着衣服怔怔看了许久包扎好的右手,终于一点点地消化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
房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早上看见的那些扭曲僵直的脸孔接连扑进她的脑海,她怕极了,不敢再一个人呆着,一把掀起被子跑出了房间。
卫军的人安排他们住在一间小院,乔景喘着气跑到院子中间的空地,心砰砰砰砰地跳得飞快。
一轮残月当空,月影迷蒙,像是浸透了水,脑中那些骇人的画面挥之不去,乔景转头看向裴舜钦的房间,见他房中灯灭着,心里莫名感到了一股失望。
她纠结想了想,缓步走到裴舜钦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犹疑半晌还是收回了手。
他一定很累吧?
她默然想着,轻轻叹出口气,打算回房点灯对付一宿,却又没急着挪步。
因为她记得裴舜钦跟她说过,他不想她憋着,他想要听她所有的情绪。
乔景举棋不定地反复数次,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裴舜钦紧闭的门。
她忐忑地等了会儿,里面没反应,她心悄然一落,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裳,转身走向了自己房间。
“有事吗?”
乔景身后响起了裴舜钦睡意朦胧的声音。
乔景像被人突然凑近耳边大嚷了一声一般,惊得身体轻轻颤了颤。她回过头,看到裴舜钦穿着里衣靠在门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莫名感到丝欢喜。
她半天不说话,裴舜钦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揉着眼睛站直了身体。
“出事了吗?”他正经问道。
“没有。”
乔景短促答着,快步走上前抱住了裴舜钦。
裴舜钦身上温热的温度瞬间赶走了那些让她害怕得发凉的画面,甚至熏染得她鼻头骤然一酸。
“什么事都没有。”她自言自语地念叨,在裴舜钦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裴舜钦总能捕捉到乔景隐约的泪意,他毫不吝啬地抱紧乔景,一手托在她脑后安慰地抚摸。
劫后余生的拥抱总是十分绵长,乔景贪恋着不肯放开裴舜钦,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回到提心吊胆的昨夜。
裴舜钦自是享受乔景这份不经掩饰的情意,不过就是点儿担心会突然有人进来院子撞到这一幕。
他将乔景的腰往自己这边一搂,笑着提醒她道:“现下虽不是光天化日,但也是大庭广众,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乔景从裴舜钦怀中抬起头,知道他说的不错,却就是莫名有些委屈。
裴舜钦勾起手指一边勾勒乔景下颌清丽的轮廓,一边柔声哄她道:“太晚了,先休息好不好?”
“我怕。”乔景可怜兮兮地一皱鼻子,复又投到了裴舜钦怀里。
裴舜钦怔愣一瞬,一时有几分手足无措。
所以她这意思是要他陪她在这院子里吹一晚上冷风,亦或是……?
他不敢胡猜,便抬起乔景的下巴向后稍稍仰了仰身子,向她道:“那你等我穿个衣服,这院里穿堂风挺冷的。”
乔景不妨裴舜钦会说这话,她讶异睁大眼睛,忍不住轻笑出声。
乔景笑得让裴舜钦的心跳地越来越快,他别扭问道:“你笑什么?”
乔景低眸犹疑一瞬,向裴舜钦房里瞥过两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裴舜钦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呼吸一滞,不自然地仰了一仰头,随即轻巧搂住乔景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带进了房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可以谈恋爱了!快给我谈!抓紧时间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