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桩罪责她虽躲过了,但将下毒之事说成是菩萨托梦委实太过可笑,待狱典司的人细细查明,再依证据好好查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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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温萦柔躺在啵啵床上辗转难眠。
在青竹院受的那番劫难,着实让她有些后怕。她毫无睡意,干脆一秃噜坐起身来。
阴差阳错救了老太太一命,反而引人注目、招来灾祸。
可叹宋楚平还是个谨慎多疑的,若想有命出府,那接下来的日子,她绝不能再行差踏错半步。
她思绪混沌着,转眼撇见了静置在桌台上,那枚绿油油莹灿灿的麒麟玉佩。
雕刻玉佩的工匠手艺极好,将麒麟的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刻地栩栩如生,只不过神情雕得过于张牙舞爪,瞧着让人有些心生怯意。
好似它的上一个主人,威风八面,不容侵犯。
瞧着这块无价之宝,温萦柔心里才稍微好过了些。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攒银子。
母亲患病,弟弟念书,田柳村贼人肆虐,不是个宜居的好地方,今后免不了还要置宅院。这桩桩件件,都要银子。
她执起玉佩掂了惦,紧而又觉得有些可惜,这玉佩虽金贵,却不好出手。若有一天需当掉,只怕以她的身份,当铺掌柜许是要先去官府,查问是否有贵胄家中遭了失窃。
还不如老太太赏的那堆金银首饰,和提高月例银子来得实际。
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好好搬砖赚银子,为三个月之后出府做打算。其他的,就再见机行事、以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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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秋兰被唤进了青竹院的消息,立马飞到了老太太的耳中。
不怪老太太觉得稀奇,实在是宋楚平平日里太过清心寡欲,从未见他正眼瞧过哪个婢女,更别提专门遣哪个婢女入青竹院了。
王嬷嬷边帮老太太捶腿,边一脸八卦笑道,“奴婢听说,秋兰进去了好一阵子,二爷还叫人送了水进书房呢!”
老太太惊得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糕点,“什么?叫了水?莫非他俩……”
除了沐浴需要叫水,那便是行了鱼欢之乐,事后需要清水擦拭净身。
白日在书房宣淫?平儿这孩子的癖好,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哎哟我的老祖宗,您想岔了!大白天的,书房的门都敞着呢,哪儿能发生些什么啊,咱们二爷是那般猴急的人么?”王嬷嬷有些哭笑不得。
“那要水做什么?”
“据说是二爷听说她容颜有疾,念她有功,这才专门请了太医,让她洗脸瞧病呢!奴婢今日一大早就去瞧,秋兰已经不再抹那黄趋趋的草药了,想来是太医医术高超,脸疾已经治好了。”
宋楚平杂务缠身,就算是恩赏一个下人,也不必如此亲力亲为,老太太闻言更确信他对秋兰有意。
为了延绵香火传承子嗣,老太太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去传秋兰来回话。”
温萦柔虽有点怯宋楚平,对向来慈善的老太太却颇为尊敬,也非常愿意亲近,不到片刻,便移步至了内房。
“请老太□□。”
她如今卸了脸上的伪装,丫鬟的气质已全然不见,施施然屈膝一福,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显得贵气熨帖不知多少。
老太太越瞧越满意,想着她家世虽然低了些,可长得比皇宫中的公主郡主都好看,又是个护主强干的,更更重要的是,平儿喜欢。
老太太笑容可掬,开门见山道,“好孩子,库房的差事虽好,可过于老成了。你花容玉貌,性子又端柔,能在这王府之中有另一番天地,你有没有想过…再往上走一步?”
大户之间说话办事儿,都是听词知意,彼此心领神会便可。
尤其是抬侍妾通房,往往会将话说得隐晦些。
可惜这话落在温萦柔耳中,就完全成了另一番含义。
再往上走一步?
她以前是洒扫丫头,如今是库房女使,若要再往上走,那边是老太太的贴身侍婢了!
贴身侍婢确是好,不仅吃穿用度上了一个档次,月俸银子也比现在还多出三两来,在摄政王府中是极体面的差事了。
她心中满意,面上不好欢喜过甚,只娇笑着垂眼点了点头,柔声道,“奴婢谨听老夫人差遣,愿为摄政王府献犬马之劳。”
老太太听了极高兴,只当她是愿意去做通房的,干脆起身握住她的手,“好孩子,那今后便是自己人了,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我老婆子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本还想着你还未签死契,这事儿可缓缓再提…”
温萦柔心中咯噔一声,她忘了,贴身丫鬟是必须要签死契的。
老太太话锋一转,“可我瞧着你就喜欢!又救我一命,真真是菩萨派来的福星。这死契,不签也罢!”
欢喜来得太快太强烈,让温萦柔都怔了怔,她赶忙行了个福礼,感激异常到声音都有些颤抖,“多谢老夫人!奴婢定尽心效劳!”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扶她起来之后,赏了好些上等的衣装头面,又赐了许多花生桂圆,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派人送她出了慈康斋。
这件事儿办的极其顺利,老太太只觉浑身畅快,她满意一笑,“你瞧这孩子,相貌不俗、又冰雪聪明,实在是无需多言,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