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婢女能得他如此看重,定然会羞红着脸蛋倚在他怀中,怎得偏偏她将自己视如蛇蝎?
见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久了怕又要着凉,宋楚平蹙着眉头,音量大了几分,“你可是担心爷照顾不好你?”
温萦柔一愣,忙摇头道,“自然不是。”
“不是就乖乖给爷躺好了。”宋楚平稍稍用力,将她拉回了床铺中央,又将被子好好得盖在了她身上。
温萦柔见躲不过,担心再惹得他上火,便只好作罢,不敢多言。
宋楚平翻身上床,抓了绒布裹了的汤婆子,先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又放在自己的腹部试了试,觉得温度适宜后,才抓着她的小手,落在汤婆子上,“你觉得烫不烫?要不要再待它凉一会?”
温萦柔咬着下唇摸了摸,小声说了句,“不烫。”
他得了她的肯定,这才将侧过身,将汤婆子轻柔的放在了她的腹部,低声道,“你先捂热一会,待会儿爷再给你揉揉。”
“谢…谢过爷。”温萦柔羞红着脸,呢喃细语道。
宋楚平用手撑着头,探手摸了摸她的手背,不满问道,“怎得这么凉?”
温萦柔壮了壮胆子,抬头瞧了他一眼。高悬的冷月,将月光洒进了床幔中,衬得他愈发英姿勃发,懒懒地倚着手,身姿格外倜傥风流,那双睥睨天下的凤眸,此时沾染上了些温情,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他相貌英俊,廉正青直,原可以对她予取予求,却也愿意耐心等自己卸下心防,是个可以托福的好郎君。
可惜,他是摄政王,地位特殊,今后免不了要迎娶娇妻美妾,更何况宋家人丁单薄,老太太待他成亲之后,定然会替他大肆张罗后院之事。
她心跳快了几分,不敢在想再看,垂头道,“我自小体寒。”
宋楚平将臂膀伸到她脖颈下,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正好,爷自小体热。”
宋楚平头疾近日好了不少,鼻腔通畅了许多,此时躺在她的香闺中,盖着她往日盖着的被裘,只觉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萦绕着将他牢牢包裹在这张小床上。
怀中玉娇娥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地落在他脖子上,宋楚平忽觉浑身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浑身泛上一股燥热,需得用尽全力才能将其压下。
他滚了滚喉咙,微抬了抬臂膀,声音有些微嘶哑道,“想来时间差不多了,现在给你揉揉。”
他微热的掌心朝她的腹部探去,顺时针缓缓地按压着,她肌肤柔滑,纤纤细腰,仿佛一只手都能掌得过来,他耐着性子帮她缓解痛楚,实则早已心猿意马,身下从未如此昂扬过。
温萦柔并未发觉他的异样,腹部被汤婆子暖过后,已然觉得好了许多,更不敢让他多按,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按住了他的手,颇不好意思道,“二爷,萦柔已经好多了。”
她发髻散落,脸蛋俏红,一双杏仁儿眼似娇似魅,在轻纱薄幔间着实蛊惑人心。
宋楚平喘着粗气,动作停了下来,干脆撩起被子背对在床,免得让身上的反应惊着她,此地不宜再呆下去,他涩着嗓子交代了一句,“你不必操心院中,这几日好好歇着。”
说罢,披上外衫,快步踏出了房门。
虽然宋楚平如此交代,但温萦柔还是早早就睁开了眼睛,兢兢业业地爬起床来想去主院当差,休息了一晚上,她觉得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听见她起床的动静,秋云忙轻手轻脚地从门外探头进来,“萦柔姐姐,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温萦柔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疑惑问道,“你怎得一大早就来我院里了?这是守了我一夜么?”
秋云顶着张眼下青黑的脸,笑笑道,“二爷吩咐了,今后我便是姐姐的贴身婢女,让我定要好好照顾姐姐,不得有任何差错。”
温萦柔给自己披了床头挂着的那件外衫,嗓音带着些睡后的慵懒,“你我都是奴婢,你怎能伺候我?”
“姐姐如此还不明白二爷是什么意思么?”
温萦柔抿了抿唇,垂着头不说话。
秋云转到她身后,帮她把及腰的青丝捋顺,“姐姐莫非心有顾忌?放眼咱们整个晏朝,哪儿还能寻出比咱二爷更英武,更俊俏的男儿?况且二爷瞧着不是个薄情的,老太太前两年不知遣了多少美貌女子住到这个院中来,她们从来都未曾住满一个月,总是旧人被撵出去了,更俏丽的新人又住进来了。”
“姐姐你是唯一一个得二爷中意留下来的。你是不知道,昨日二爷听说你病了,晚膳都没用几口,还推了许多事务,就来床边守着姐姐呢。”
“如今主母未过门,姐姐若能趁此良机,再生下个一儿半女,今后定然前途无忧。”
温萦柔苦笑了一声,并未说话,穿戴好便要朝主院走去,“二爷近日要穿的那件石青色暗纹圆襟长袍可备好了?还有做配的那个绯红色的蜀锦香囊……”
秋云忙拖住她,把她拖拽回床上坐下,“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二爷说了,这几日让你好好养病,我今日若让你出了院门,二爷责罚起来,我可是担当不起。”
“我这就去给姐姐端水传膳,待会儿姐姐喝了药,再好好休息一阵。”
就这样,平时忙地脚步不离地的温萦柔,一下子就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