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守院的两人鼾声震天,瞧着像是睡熟了。
一遇这两人,画眉登时吓得双腿直哆嗦,差点往前跪去,好在霍酒词及时扶住了她。
她们小心翼翼地越过两人往前厅走,前厅睡着不少人,歪七扭八的,且都是男人,同样是鼾声震天。
画眉紧紧抓着霍酒词的衣袖,半点也不敢松开。
霍酒词主动走在前头,时刻观察四周的动静,“扑通”“扑通”“扑通”,心跳愈发激烈,她其实也慌。
“大哥,那俩娘们……”忽地,有人喊了一声,惊得霍酒词与画眉心凉半截。
霍酒词扭头往身后看去,男人并未醒来,只是啧巴了一下嘴巴。
“呼……”幸亏是虚惊,霍酒词松了口气,继续带着画眉往前走。两人一点点朝着大门口走,先出前厅,再过前院,最后才到大门口。
“哎呀!”踏出门槛时,画眉不小心勾到了裙摆。
她这一声可大,绑匪也不是聋子。一人睁开眼,循声一看,大叫道:“兄弟们快醒醒!不好了,那俩娘儿们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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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喊,厅上睡着的人全醒了,吓得霍酒词拉起画眉拼命往前跑,两人没跑几步便到了马厩。
“快,上来。”霍酒词利落上马,再伸手将画眉拉上马,“驾!”
“呜呼……”林间晚风微冷,吹得两人的衣衫全往后飞去。
马匹颠簸得厉害,画眉紧紧抱着霍酒词的腰,连头也不敢抬。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忍不住了,哑声道:“少夫人,奴婢流血了……”
“什么?”流血?“吁!”霍酒词当即勒紧缰绳控制黑马停下,“怎么回事?”她将画眉扶下马,灵机一动,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刺向马屁股。
黑马吃痛,癫狂似的往前头跑去。
她想,论骑术,她肯定不是那些绑匪的对手,还不如让绑匪去追马。
画眉面色惨白,额间频频有冷汗冒出,她看向霍酒词,虚弱道:“少夫人,救……”
“哒哒哒”,倏然,黑夜里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后头的马蹄声逼近,霍酒词心口一跳,即刻扶着画眉往旁躲,“我们先躲起来。”两人寻了一处茂盛灌木丛躲藏,大气也不敢出。
果真,绑匪们追马去了,并没发现灌木丛的两人。
“先别走。”霍酒词按住慌乱的画眉,目光如鹰。
“画眉……画眉……”没一会儿,林中传来一jsg道熟悉的男声,急切而沙哑。
两人当即对视一眼,是纪忱。
“公子!”画眉喊出声,奋力朝纪忱挥手,“公子,画眉在这儿。”
“画眉?”听得人声,纪忱猛地调转马头朝两人跑来,他匆匆跳下马,第一眼看到霍酒词,她一身狼狈,长发也散了,不由心生怜惜,关切道:“你……”
画眉泪眼朦胧,刚想说话,嘴还没张开便晕了过去。
“画眉!”
*
皇宫,御书房。
“皇上,纪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了胡霁的声音。
“纪忱?”裴雍放下朱笔,念起近来帝都城里的流言便觉好笑,他还真想不到,纪忱的妻子会跟卫焚朝有牵扯,“传。”
“父皇。”裴知逸侧过头,问:“可要儿臣回避?”
裴雍摇头,“不用,你且坐着。”
“哐当”,胡霁打开房门,随后,纪忱带着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走进。
“纪爱卿,你这是何意?”裴雍不解。
纪忱上前,如实道:“昨日,微臣的家眷去觉安寺祈福,途中遭歹人绑架,微臣费尽心力才寻着绑匪,仔细盘问之下,其中一人交待,是谷司姑娘指使的他们,谷司姑娘是锦灵公主的侍女,微臣便想请皇上拿个主意。”
裴雍稍一作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儿子众多,女儿就那么一个,自然是宠爱非常。“胡公公,将锦灵带过来。”
“是。”胡霁应声。
裴知逸抬眸看了眼纪忱,他听人提过,纪忱是帝都三俊之一,还是排名第一的那个。今日一见,他倒觉得纪忱不如裴知临。
纪忱也瞧见了坐在裴雍身侧的裴知逸,心道,这位定是刚回皇宫的五皇子,一看便是心思单纯之人,怕是斗不过大皇子与二皇子。
不消片刻,胡霁将裴子渠和谷司带了进来。
裴子渠见着纪忱,双眸一亮。谷司一对上山匪的脸便知事情败露了,她跪下身,恳切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所为,与公主无关。”
纪忱不悦地捏紧双手。若是被这宫女顶了罪,那他不就白来了。
没等他说话,裴雍先一步开口,“朕不是傻子,你也不用替锦灵顶罪。”说着,他冷眼望向裴子渠,“锦灵,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裴子渠跪下身,面上有些怕,小声道:“儿臣只是想给她们俩一个教训,没让绑匪伤害她们。”
“还敢狡辩!”裴雍面上阴沉一片,像是真动了怒。
“……”裴子渠咬着唇瓣不吭声。
“皇上,内子已怀有身孕,昨日差点……即便公主无心,微臣也想要一个说法。”纪忱恨恨地盯着裴子渠,今日他必须为霍酒词和画眉讨回公道。
裴雍起身走出龙案,对着裴子渠厉声道:“你下次若是再犯,父皇便将你打入天牢,关个一年半载,叫你吃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