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下过去,许青枧已经痛得浑身都出了一层汗,一头黑发也被汗水打湿,而他的身后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太后闻不了血腥气,当即便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去。
“太后娘娘,红泠扶您进去歇着吧。”红泠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太后。
太后却是摆摆手,拒绝了红泠:“不必,哀家就在这里看着他咽气,不然哀家不能放心。”
又是十来下刑杖重重落下,许青枧已经痛到意识模糊了,嘴里都发不出声音了,整个人半死不活地瘫在刑凳上,恐怕再有几下就会断气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紧接着便有太后身边伺候着的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汇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怎么不拦住他?!”太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早不来晚不来,怎的这时候过来。
一听太后这语气,那小太监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他当即便是吓得两股战战,害怕地说道:“奴才无能,没能拦住皇上,皇上来得很急,是直接冲进来的。”
“……什么?”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原本他也没多想什么,可是此时一听说皇上是强行闯进来的,又是挑的这个好时机,她就算是不想怀疑也不得不留个心眼了。
毕竟皇上从未做出什么忤逆过她的事情,她知道皇上一直都想重新夺回大权,可皇上没有那个能力,自然也不敢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就在这时,夏尘已经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太后娘娘,给娘娘请安。”夏尘上前来对着太后恭敬行礼道。
太后冷着脸看着夏尘,并未回应,显然是对他的强行闯入不满。
在夏尘来了之后,周围的人包括红泠都纷纷对着他行礼,而那两个正在行刑的人自然也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许青枧趴在刑凳上,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意识模糊地朝夏尘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人……好像格外眼熟。
是来救他的吗?
许青枧还想继续思索下去,但却是先支撑不住,两眼一黑,直接痛晕了过去。
夏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许青枧,很快出声装作不经意地问太后:“太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用刑怎的在您的寝殿门口,怎么不拖到牢房去?”
“怎么,哀家想处置一个人,还得先经过三司审讯不成?”太后冷睨了夏尘一眼。
夏尘这话,表面听起来是无害,实际上每一句都在暗指她这个太后动用私行,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孩儿不敢。”夏尘忙拱手道:“只不过这人若是死在了太后殿门前,未免晦气,不如趁现在他还未断气,将他扔到乱葬岗去吧。”
太后闻言很快眯起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夏尘,沉声道:“不必了,哀家见过的血腥也不少,不至于冲撞了。”
几番试探下来,夏尘也知道了要想从太后手中救人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了,况且他本就没有什么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太后面前更是没有话语权。
现在要救许青枧,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然后等沈叙白进宫。
“不知这不长眼的怎么就惹得太后生气了,不如与孩儿讲讲,也好让孩儿为您分忧。”夏尘继续对太后说道。
说完,夏尘也不等太后回应什么,便径直对那两个行刑的人说道:“你们还不快退下?”
那两人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后用请示的眼神看向太后。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你们还知不知道谁是你们的主子?!”夏尘见状立马发怒道。
见夏尘生气了,那两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奴才不敢!”
不论如何,夏尘这皇帝的身份在这,就算是傀儡皇帝,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太后权力再大也始终还是太后,不可能自立为帝。
总之,这两人没有一人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而夏尘这一举动自然也是下了太后的脸面,太后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皇上这是何意,难不成是特意来救人的?”
夏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回道:“孩儿不敢,这人顶撞了太后娘娘,本就该死的。”
“呵,你可知这人是谁吗?”太后又问道。
夏尘闻言仔细地看了看许青枧,然后回答道:“孩儿不识,不过看他的打扮,不像是宫中的人。”
见夏尘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太后皱眉思索了半晌,但也没有就此放松警惕。
“既然你不认得他,那你特意挑着这时候过来阻碍哀家,又是何意?”太后又问道。
听到太后这么问,夏尘很快辩解道:“太后娘娘,孩儿并非特意过来的,只是恰好想到许久都未曾来过太后这了,谁知道一来就看到您在这里对人用刑,孩儿想着太后最近都在吃斋念佛,不想您再见血腥,徒增罪孽。”
“什么罪孽不罪孽的,反正人都已经快死了。”太后不耐烦地回道。
她现在总有种莫名烦躁的感觉,只想着快点把许青枧弄死,否则恐要生变。
与此同时,宫门处。
沈叙白快马加鞭地赶来,却被监门卫统领拦在了宫门处,说是太后有令,不许沈叙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