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科没有回话,使劲推了我一下。我也不再跟他在这儿多说,昂首挺胸朝着审讯室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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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门被关上了,陈明科再一次坐在了我的对面。他第一次审讯我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从那个名叫何志的男人嘴里知道的。在他坐下的第一时间,我首先问他:“何警官去哪儿了?这次不是他来审讯我了?”“因为这次并不牵扯关于你们的那点破事,”陈明科说着取出文件夹来,“我不会再让他审另一起杀人案了。”
“哦?”我笑了起来,“看来那老头真的是死了。”陈明科没有理会我的话,摊开文件夹,说道:“昨夜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市区西郊的高杉街接到了一起火灾报警。这件事本来一开始是消防队方面受理的,并没有及时通知刑警方面。火灾现场是一处地下一层的非法歌舞厅,因为现场没有逃生通道、手机信号极差且因为某些非法聚会狂欢行为造成的在场所有人的集体未察觉,所以实际上报警时间比火灾发生时间要晚了大概二十分钟,在赶到扑救结束的时候,消防员在现场发现了两局已经被灼烧至不成人形的尸体,经在场人员指认,其中一人为该非法歌舞厅的非法人员,另一名……是市内某位官员。”“直接把那老头的身份说出来就行,不要遮遮掩掩的,”我仿佛自己高高在上般地批评起了这名刑警,“总之就是,到扑救结束的时候,已经可以确认那老头没救了?”
“心跳、脉搏全部停止,全身皮肤、肌肉组织全部死亡,没有抢救可能了,”陈明科顿了一下,说道,“然后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说着,陈明科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个用塑料密封袋包裹着的硬塑料小薄片,他指着那个薄片,说:“现场留下的这一点点塑料残片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发现不了我才要嘲笑你们的无知,”我笑嘻嘻地说道,“当然,这只是一片很普通的打火机外皮罢了。”“我知道,所以我还是感觉很神奇,”陈明科把塑料密封袋放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你为什么会想到在那个地方引发火灾的?你为什么认为林副书记肯定会去那儿?”
“老头看上去是一个高高在上很有威严的高官,实际上内在是个很脆弱的家伙。这家伙一旦遭受了什么比较大的压力,必须立刻去进行一些满足自己扭曲性欲的活动发泄一下才行。越大的压力他越无法忍受,如果没办法发泄完的话,他甚至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所以你昨晚说的『合适的时间』,实际上就是指,你让林副书记看到那段记载着他秘密的录像的时间?”陈明科点点头,“你怎么确定的那个时间?”“周末的晚上八点左右,xx电视台会播放这个老头喜欢的戏曲节目,他必然会打开电视机看。大概半年多前老头换了网络电视系统,但是实际上他对于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我在前天下午的时候和林钰一块去了一趟他家里,趁机把那段录像以及我准备的要对他说的话传到了他的电视里,并设置了一个定时……这样说明白了吧。”
“看来你也算是个高手了,为了这一刻做了不少的准备……不过你也确实是敢想,竟然能这么肯定地认为林副书记会为此动摇而去某个非法歌舞厅参加聚会……”
“他对于聚会可没什么兴趣,他只是习惯性地点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服务生,那是个很优质的妞儿,怎么打骂都能哈哈大笑,天生的受虐体质,”我一边说着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内心火焰的燃烧,“那个房间是整个会所里最靠内侧的房间,是那老头专属的地盘,老头只在那个房间玩。很封闭的房间,就一个很小的排气管道,而且里面装饰得花里胡哨,到处都是易燃的东西,而且这儿的清洁工也是半吊子的,毕竟没人真的在乎这儿干净到什么程度,而且因为各种怪味道在这儿充斥,在这里稍微加一点酒精汽油什么的估计也没什么人发现。”“不过你还真的敢确定那天晚上必然会点起来火……你就这么确定?”“老头玩到兴起的时候必然会吸一根烟,这老烟抢多少年都是这样的,反正那儿的地毯被烫出几个洞也没人刻意去管,我差不多去看过他在地毯上烧出来的洞,知道他喜欢把烟头扔在哪儿的话,就很好办了。”我一路说下来,可谓是信心十足的,坐在我对面的陈明科听的甚至有点发愣。
说到最后,陈明科抬起手来,当着我的面鼓起掌来:“真的是很有自信的设计,我听来都感觉有些佩服。”
“自信?说真的我不觉得自信,否则我也不会在现场留下那东西,”我说着指了指那个塑料密封袋,“用一个打火机外壳做出来的简易小炸弹……个屁啊,算个鬼的炸弹。总之就是为了防止火没法一下子烧开才设计的,只要烧起来一点火把那玩意引爆了,能把汽油直接溅射出去,一个小小的房间,这就足够了。”“你这说的就像是凝固汽油弹一样,真是惨无人道的手段,”陈明科说,“但是你不觉得,如果报警或者扑救及时,不就实现不了你的想法了吗?”“会所里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好的吓人,这个我不担心……而且我也在门锁上稍微动了一点点手脚。老头吸烟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做的已经很累了,这时候俩人都没什么力气的话,烧着了也就没办法立刻打开被动了手脚的门了……而且老头在玩之前应该会磕一些药,做完的时候药效不过他估计也很难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晚个几分钟左右也能把他给他留下不小的后遗症……死了的话就是死了,要是还活下来,也能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