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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男人轰然倒地,米色的地毯上绽开出一朵鲜红的大丽花。
Alpha信息素随着血液一并泄出,尸体旁秉枪而立的Omega脸色一沉,低声骂了一句:“操。”
明天就是八月节,不必猜也知道那位晚上又要出去猎艳。
计棠打算赶在他出门前,在餐桌上就把他截住,跟他讲明白自己做掉某个与他为敌的倒霉蛋之后要到安全屋去小住几日。
早晨,那位惯常起得晚,计棠坐在餐桌前把冷掉的早餐热了三四遍,才听到那懒散的脚步从楼上下来。
“早。”
相里斫打了个哈欠,坐到计棠对面,按铃召唤早餐,仿佛是不经意地往计棠的方向倾了倾,语气如询问一张账单般稀松平常:“你的发情期,是这几天了?”
计棠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才“嗯”了一声。尽管定居龙廷岛已经有十余年,他仍是不习惯用刀叉,觉得筷子文雅些,刀叉太尖锐,容易把工作过多地代入到生活,
“哦……”相里斫撑在桌缘的手指弹钢琴般敲了敲,沉吟片刻,露出笑容说:“本来Lucy是想借咱们家开个派对,既然时间不凑巧,待会儿我叫她改去西边那栋新房子,随便他们年轻人玩好了。”
计棠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回答:“处理完目标我就自己去安全屋了,这周都不回来住,先生还是别扫了Lucy小姐的兴。”
Alpha的目光凝固于他的发顶,Lucy有没有被扫兴他不知道,但相里斫一定被他扫兴了。因为对方什么也没有再说,直到他吃干净盘子里的食物,翻找车钥匙准备出门时,才出言提醒了一句。
“Kiki,第二格。”
Alpha小口抿着勺子里的白酱,上唇还没有来得及刮掉的新生胡茬黏上一撇奶胡子。见计棠没有动作,一面用拇指抹掉唇上的白酱吮进嘴里,一面抬了抬下巴,提示方位:“钥匙,第二格。”
“哦……哦。”计棠回过神,拉开第二格抽屉抓走钥匙,低下头快步出门。
车门被砰一声关上,安静的车库里只有空调的工作音,计棠长舒一口气,掰过后视镜照了照脸,脸颊竟然有些发红。
心里一怔,又哑然失笑,点火发动车子。
车库门很快升起,低调的白色suv将一室豪车甩在身后,绝尘而去。
从家到基地路程近三十公里,没办法,他的组员都太活泼,在市区根本找不到适合他们折腾的宽敞场地。基地位于一处私人海滩上,还是那位从前买的,原本要修一栋适合新婚蜜月的小别墅,可惜如今被他用来训练年轻的杀手们。
别墅实际上已经修缮完毕,只不过没机会填入主人喜欢的家具,曾经的主卧被改成了一间更衣室和武器库。
这里的窗帘常年拉得严实,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堆砌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仅有一个角落能够活动。一件防弹衣被随意地搭在横放的枪上,又被更随意地抓起来抖了抖。
计棠嗅了嗅,防弹衣还在能穿的接受范围。他放下防弹衣,脱去身上的衣服,团成一团丢在一箱子弹上。
Omega天生体脂率更高,计棠并不追求这个。相比起身体线条,他更在意自己的爆发力和敏捷性——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目标,才是一个杀手应有的职业素养。脱光了衣服,他坐下来,双手握住自己的右腿,向右用力一拧,竟直接把腿卸了下来。
被卸下的“右腿”被拎到一旁,在箱子上磕出铛的金属音,原来那竟是一副很逼真的肉色假肢。
光秃秃的膝盖上有常年被磨蹭出的茧,中央却突出着一个螺纹的金属短锥,而假肢也有一个同样直径的中空,显然正是将二者连接的机关。
计棠看也不多看那里一眼,面无表情地从箱子里拎出另一副形状更奇异的假肢。这副假肢看起来就毫不在意仿生的逼真度了,形如弯刀般,轻巧而锋利,计棠将假肢的中空对准膝盖处的金属锥,动作娴熟地拧紧,而后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动作灵巧地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
Omega审视着自己身体,从脖子到腰部,目光触及到腿部,他脸色猛地一白,草草地穿好衣物,拎起两把手枪插入腰后的弹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操。”
计棠低声骂了一句,单手秉枪退后两步,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快步走向另一个出口,通过耳麦告知自己的组员上来处理好尸体,躲着监控摄像头踢开消防通道的门,用最快的速度下到地下停车场,一头扎进车里,锁了门窗打开空调。
玫瑰调到底是有多普遍,上头那个该死的Alpha信息素也是玫瑰调,就像……
他用力掐住手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拉开储物箱翻出半板口服抑制剂,剥出几片嚼碎吞下。
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许多,不必老去想那股血腥的玫瑰味。他又翻出一盒气味阻隔贴,严严实实贴住后颈发烫的腺体,用魔术头巾缠绕几圈裹好,才点火发车,导航向熟悉的酒吧
', ' ')('——Castin驶去。
计棠有些路痴,如今已经好多了,只要导航不出错便没有问题——十年前才叫可怕呢,他绕着比萨斜塔转了七八圈也没有找到应该去的方向。
入夜还不久,Castin里已经人们为患,各色性别人种皆有,都在舞池里熙熙攘攘地挤。今晚似乎是主题派对,门口的保安戴着黑色的公牛头盔,吧台后的酒保则戴着金色的羊角头盔,至于其他客人,更是各式各样的兽头头盔,无法看到长相,仅仅能通过信息素的气味猜测性别。
也不是所有人都戴头盔的,例如闯入的计棠,他仅用魔术头巾遮住了口鼻。
计棠的信息素是很普遍的玫瑰调,如果也同其他人一样戴上头盔,大概一整晚都不会有人搭讪。而此刻,他身边却已经围上来几个Alpha和Beta,甚至连同性的Omega也侧目——哪怕只露出这一双眉眼,也叫窥视他的浪子心头乱跳。
Alpha,Alpha,Alpha……
他分辨擦身而过者的性别,有几个可入鼻的男女和他贴在一起,他伸手去摸对方胯下,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总归不够恰当。
一个穿着红色摩托车服的女性Omega抓他的手放在胸部。
“一起玩个双飞?我的伴儿已经开好房了。”
他因为那身鲜艳的摩托车服停下,低头看那对浑圆的胸,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冲击,忽然地想起小时候,老师教他束胸,并告诉他:乳房代表着美丽和孕育,但在战斗中,它们只会拖累速度和灵活性。
经年累月的束胸下来,他的胸前只有薄薄一层,连乳头也因为压迫而内陷。
“对不起。”计棠把头埋得更低,挣脱开向侧方挤去。
侧前方是最昂贵的卡座区,比舞池高了近半米,里面零星坐着几桌预备狩猎的有钱人。还是点一个坐台的Alpha好了,那样就不必担心受到对方的身材羞辱。
发情反应似乎更严重了,他感觉到眼睛上的汗水已经糊住了睫毛,面罩下的呼吸太热,让人难受异常。他擦了一把眼皮上的汗水,而后踉跄着向一个空着的卡座走去。
余光里,旁边卡座里的一个男人忽然按住腰间。杀手的本能让他警觉。是枪,他下意识摸住自己腋下的枪夹,用余光艰难地分辨:那是一个光头男人,眉目间的严肃与热闹的气氛异常相斥。
他听到那人说了几句德语,大概是说自己很可疑,需不需要处理掉。
计棠明白过来,自己大概是误打误撞进了一桩跨国黑帮交易,刚才不该伸手去摸枪,眼见那光头身旁站起一个魁梧的壮汉,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一个Alpha忽然一屁股坐在自己身旁,摇摇晃晃,是个醉汉。醉汉穿着整套摩托车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哈雷头盔。醉汉闷在头盔里笑着,声音粗哑,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单膝跪在他身体与沙发背间,直接把他压进了卡座的沙发里。
“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玩玩?我请你喝酒怎么样……你的腰真软,要不要去我车上,看看我的……”
计棠下意识屈膝向Alpha胯下一顶,Alpha看起来已经烂醉,可是却很“恰好”地躬起腰躲开这一击,并附耳过来用低声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隔着头盔,计棠也能分辨出那是中文而非意语,当下一愣,Alpha的双手却极为熟练地将他半抱起来,他越过Alpha肩头,见那几个人已经又坐回去,但仍然非常警惕地盯着这边,只好任由Alpha将自己半搂半拖地带离卡座。
厕所门被猛地撞开,而后又被一脚踢上。
计棠被背对着压在水池前,Alpha的手还死死抓在自己腰间,他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垂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向镜子前的铁艺肥皂托盘,预备一击,同时平静地问:“你也是华裔?”
Alpha漆黑的头盔面罩不透一丁点光,使人无法看到里面的人脸表情,但计棠却有一种对方正在凝视的感觉。Alpha倾身压过来,同时抬起一只手抓住头盔下缘,准备摘下头盔露出真容。
计棠的手从铁艺托盘收回来,抓住对方的手腕。
Alpha愣了愣,计棠另一只手撑着台面把自己推起来,迎着Alpha的方向前进一步,胯部紧贴着Alpha胯下猛地一推。
“别摘。”Omega垂下睫毛看起来十分温驯,颈后的玫瑰调信息素已经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他的声音也已经沾上了情欲,哑哑绵绵的,像伤风感冒了似的,招人可怜。
“我不打算记住你的脸,所以,你最好也不要记得我的。如果你敢咬我……”
Alpha浑身上下唯一暴露在外的喉结动了动:“我会怎么样?”
一阵布料被缓缓割破的声音传来,Alpha低头一看,只见Omega手掌间只露出刀尖半厘米的匕首,沿着自己下身凸起的部位描了一圈,那里的布料立刻被割破。Omega手掌一翻,匕首已经被收得不见踪影,内裤里鼓胀的阴囊被Omega抓了
', ' ')('满手。
“嘶……”Alpha抽了一口气,冲动地抓住Omega的手,粗嗓门被喉头挤压得极哑,显然是用最后的自制力克制自己,急切地追问:“你有Alpha吗?我可……可不操有主的Omega……”
计棠愣了一瞬,匆忙回答:“没有。”而后掩饰般将对方往隔间的方向猛拉,拉扯间,他的面罩被勾开。Alpha隔着头盔端详他的眼眉,一时忘了别的,安静地任由他拉进去又锁上门。
“你……看起来不像没Alpha的那种……”Alpha用他破坏气氛的粗嗓子,说着破坏气氛的话。
“你到底操不操?”计棠被追问得莫名生起了气,“不操就别占着地方。”
“……”Alpha沉默了几秒钟,才伸过手来。Alpha个头很高,但现在的姿势让他不得不佝偻下来,他的手掌也宽,一手捏住计棠两瓣臀,便不客气地大力揉捏。他一边捏着,被计棠抓着的阴茎也涨得越粗壮,硬邦邦地顶着Omega的下腹。
他全身被摩托车手服包裹得严严实实,仅有胯下被割开一片,裸露出狰狞的性器。握住满手,计棠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一声。Alpha并未注意,将他裤子拽到腿根,便急不可耐地抱起他两条腿直奔主题。
发情期的Omega,身体已经为交配而准备到了极致,一杆进洞,热肉仿若一张会吸会咬的嘴,连孕囊口也降低到轻易便能戳到的高度。Alpha一时忘了再问什么,只听到头盔里咬牙切齿的动静,计棠伸手紧紧抱住那头盔,隔着头盔和Alpha对视着,湿漉漉的眉眼纯真如少年,尽管知道这只是他不想自己冲动起来摘了头盔咬他一口,但还是让Alpha忍不住温柔些,慢下节奏让他舒服。
计棠摇摇头,把自己颈间的魔术头巾塞进嘴里,示意Alpha不必如此小心翼翼。Alpha才大着胆子加快速度,每每操到尽兴处,只听他喉间含糊地重哼一声,随后如抽泣般深呼吸,体内的热肉也如呼吸的频率时咬时松,夹得Alpha好几次忍不住想射在里头。
叫床这种事,大抵算一种对床伴的一种肯定。然而计棠天生不爱叫唤,就像有些天生不爱叫的猫儿狗儿。
Alpha似乎更激动些,但由于头盔隔音的缘故,倒也听不真切。狭小的隔间内,仅有急促的呼吸和隔板被撞响的动静,两人做得尽兴,却默契得如同水下的海啸般安静。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一夜情。
直到回到家里坐在床上,计棠还一直在想那个只见过鸡巴的Alpha。
卧室门被礼貌地敲了敲,他揉揉脸去拉开门,相里斫似乎刚洗过了澡,头发还湿着,端着两杯白葡萄酒来敲他的门。
相里斫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睡袍,随意系着的腰带上,是还挂着水珠的腹肌和胸膛。
他匆忙地低下头,将目光挪开:“先生,什么事啊?”
“Kiki……”早上还稳重有礼的Alpha换上他特有的那种又像埋怨又像撒娇的语气,“让我先进去吧,有事和你说。”
计棠一愣,身体固执地挡住门口,垂眼道:“先生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在这儿说吧,房间里……乱得很。”
相里斫沉默了片刻,将一杯葡萄酒喝了,又将另一杯递给他。计棠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接。相里斫轻声一笑,道了晚安,捏着那两只杯子,孤孤单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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