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铎、勒丘和驽赤虽然都是猎手,但没什么对付这些怪物的经验,武器已经被搜罗干净,只有几把贴身小刀,左砍右划,被猴群逼得一退再退,眼看就要被分开了。
忽然,一声尖叫刺破了猴群的叽喳,阿月拉倒在地上,满面惊惧,被一只猴子拽着长发,拖出去老远。
勒丘目眦欲裂:“阿月拉!!”
他疯了一样跑了过去,扑倒在地,抓住了阿月拉的一只脚,和那猴子拔河一样较起了力。
阿月拉被扯的浑身剧痛,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撕裂了,大哭出声:“救救我,救救我!”
那猴子抢不过勒丘,很快不耐烦了,嘴巴一张就有头的三倍大,血盆大口里布满了尖牙利齿,兜头盖脸向阿月拉罩来,竟是要一口吞了她!
阿月拉都吓傻了,勒丘在千钧一发之际,脑子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用整个身子护住了阿月拉。
他紧紧闭着眼睛,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降临,但什么也没有。
红眼猴头张着巨大的嘴,定格在了那一瞬。
勒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细看,一张人脸从猴子背后露了出来,祁景骑在这猴子背上,死死的揪住了满头鬃毛,将猴子的大嘴向后扯去!
他被一只手扶了起来,瞿清白将他和阿月拉拖开了:“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勒丘的嗓子眼发紧,差点说不出话来:“谢谢,谢谢……”
再看那猴子,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一只匕首插进了猴子大张的嘴里,力透颅骨,刀尖扭曲着从后面扎出来,这力气竟然大到连刀都弯了。
红眼猴头瞬间去世。
祁景跳下来,和江隐远远的对视一眼,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然而,就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阿勒古和桑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叫,那是骇极了之后的嘶哑。
祁景心下一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只猴子趴在地上,他的嘴鼓胀的像吞下了三倍的东西,有半截人身还留在外面,鲜血淋漓。
是刚才不小心落单的驽赤。
众人都被这一幕攫住了心神,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定在了原地。
这只猴子已经不能称之为猴子了,他的面颊和头骨已经整个变形了,这张大嘴就像在吞食猎物的蟒蛇,蠕动着喉头的肌肉,超出自己体型几倍的东西也不在话下。
不同的是,他吞食的速度很快。
不过几个眨眼间,驽赤的身体已经又少了一截。
喀拉,喀拉……
不知是驽赤的骨头被压碎了,还是红眼猴头自己骨骼变形的声音。
阿月拉吓得三魂飞了两魄,浑身抖如筛糠,捂住脸不敢再看。
瞿清白面色难看极了,看起来随时要吐出来:“这,这已经……”
“没救了。”江隐说,“这猴子恨不得连肠胃里都长嘴,被吞进去就绝无活路。”
猴群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下,路过的猴子只是用嘈杂的叫声表达了被捷足先登的不满,那只猴子拖着驽赤的尸体,不停后退,爬着退到了安全的角落。
他被头骨错位拉长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祁景在厮打的间隙看了一眼,那猴子已经将尸体完全吞了下去,像一个黑影一样趴伏在地上。
忽然,它抬起了头,长长叫了一声。
吱吱吱——
那声音非常尖利,像手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听的人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瞿清白胆战心惊:“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猴子三跳两跳,利箭一样冲入了猴群中,左撕右咬,不过转眼间身形就大了两倍,一口一只胳膊腿儿,血肉横飞。
“它疯了!”瞿清白惊惧交加,“怎么吃了人还会发疯?”
“不。”江隐摇头,“它是饿。吃的越多,越难压抑这种饥饿,越想要更多。”
祁景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也在说自己。
这猴子没差别的胡乱攻击,不过几下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他猩红的眼珠癫狂的转来转去,竟然胆大包天,盯上了祁景。
祁景不知道他这块唐僧肉怎么会这么香,不由得问李团结:“他们难道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吗?”
“我没有出来,就感觉不到。不过就算我出来了……”他的语气满含讥笑,“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会扑上来。”
“在绝对的贪婪面前,没有强弱之分。它已经饿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祁景堪堪避过它的利爪,刚想反抗,却发现脑袋一空,转眼间已经被李团结取代,只听“嘭”的一声!
这凶兽嘭的一把薅住猴子的脸,抓住那张大嘴,从膀子到手臂全身上下噶嘣嘣一较力:“起!”
这一扯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猴子整个举了起来,四肢在空中乱舞,可没等它明白怎么回事,李团结从上到下一砸——
扑通!嘭!!!
飞石四溅,烟尘过后只留一具变形的骨架,下半身不翼而飞。
再一看,他竟然直接把红眼猴头“种”在了地里。
扭曲的尸体骨骼和地面融为一体,浓郁的血腥味像戳破的水球一样,噗呲噗呲的喷溅出来。
连猴群都被这一手镇住了,纷纷胆怯后退,周围人也傻了,呆愣愣的看着祁景,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