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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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大哥手都在抖。

江尘年从未有过如此肃穆到可怕的神色。

他让在场的所有人立下心魔誓,绝不能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分毫,江氏那些隐居闭关的老爷爷们都出动,合力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

江宴秋回不起身体,只能懵逼地跟着江尘年飘走。

他的身体被安置在一张大床上,来了一拨又一波的人围观,跟老头一样的欣喜若狂。

“一千年了,一千年了啊。”

“我江氏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完全继承到凤凰血的族人。”

这群谜语人神神叨叨的,但碍于江宴秋现在是个可以随意穿墙还不被人发现的bug,他渐渐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他好像血脉觉醒了。

还是那种生物学和遗传学上超稀有的百分百纯正凤凰血。

处于这种仿佛高维空间的玄妙状态,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跟江尘年,可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原先他还奇怪,江氏好歹也是堂堂修仙世家,就算是外妾所生的庶子,怎么能跟青楼女子的孩子抱错。

——因为他喵压根就是故意的啊!

那名胆大包天的外妾出于嫉妒,竟将自己的孩子与宣夫人的孩子调换,又担心日后叫人看出来,又寻了凡间一名妓女,又把两个孩子换了。

原著中原主也泡了凤凰池,却什么也没发生,是因为出生时被那名妾氏,也就是江佑安的生母下了一种特殊的药,能够抑制他体内的凤凰血,表现出来与常人无异。

理论上,这样保险,总该万无一失了。

偏偏世界上如此巧合的事情就是会发生。

——那药连他的血一起,早在两年前就被萧无渡放干净了。

很难说这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心理。

初生的婴儿何其脆弱,她当时若是痛下杀手,后面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了。

——除非,是因为江佑安吧。

担心事情败露,愤怒至极的江氏会算在江佑安头上。

怪不得第一眼看见宣氏的小像,他就油然而生一股亲近之感。

怪不得他跟江佑安肩上有一样形状的胎记。

怪不得江佑安和江尘年明明是“亲兄弟”,继承到的资质却天差地别。

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来都不是巧合。

而是遮掩许久的命运重见天日,露出神秘的笑容。

江宴秋在身体外无所事事地飘了七天。

江尘年每天忙完事情就会来这里,吩咐下人撤下,自己亲自照料。

那么高冷淡漠的人,硬是因为没日没夜地照顾他生生瘦了一圈。

没事的时候,便宜大哥就坐在床边,凝视着江宴秋的侧脸,仿佛坐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江宴秋那副空洞的躯壳依旧无知无觉。

他周身的经脉寸断,五脏六腑被炙烤坏死,全靠凤凰血不断地修补、重生。

凤凰乃上古瑞兽,其血液蕴含无限祥瑞灵气,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使凡人立地飞升之能。

大哥仅是继承了一半不到,已经是上中的资质。他年纪轻轻,父母早亡,能够继任家主,除了自身能力卓绝,与继承的这凤凰血不无关系。

凤凰早在亿万年前就已在纷争中灭族,只是流传在上古的传说。

靠秘法容器保存下来的血液消耗的消耗,遗失的遗失,如今现存的每一滴都极其珍贵,根本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

如果被人知道,江家出现了一只百分之百继承凤凰血,甚至有可能完全返祖的小凤凰。

……后果不堪设想。

他能被人生吞活剥了。

在绝对的利益和诱惑面前,没人知道现在看似平衡的修真界会做出什么。

世家宗门联合,逼他们交出江宴秋,都是完全可能的。

于是长老们又联合对江宴秋加了一层封印。

并非当年那位狠毒外妾让他喝的损伤身体的药,而是让外人辨不出凤凰血的真迹,对他身体也完全无害。

——但江尘年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如此期盼,期盼他只是个资质再一般不过的普通人。

他这几天都快被这个小东西折磨疯了。

他的宴秋,他唯一的弟弟。

年少时,老成持重的小尘年,也曾把脸贴在母亲隆起的小腹上,被弟弟轻轻踹了一脚。

宣夫人温柔地问道:“尘年,你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江尘年板着脸回答:“无所谓,都可以。”

——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宣夫人摸了摸他的头:“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他呀。”

但他都做了什么。

流落凡间,幼年清贫,回江家还受尽委屈。

他怎么敢眼睁睁地看着宴秋被人当着自己的面,狠狠踹了一脚。

他几乎着魔般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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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慕那个小小的孩子的影子。

委委屈屈的,弱小柔软地团成一团。

他一瞬间甚至恨不得把他锁起来,关在江氏暗无天日、大印加封的地底,这样才能永远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江宴秋要是能听到他哥的心声,估计要一窜三尺高连夜背包袱跑路。

好在,江尘年也只是想想而已。

没有这些念头的支撑,看着昏迷不醒的江宴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疯。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怕是要被那个记仇的小东西记恨上一辈子。

修真者,唯有入世,方能打磨道心。

家养的小鸟注定只能是山雀。

他又怎么忍心,将他的宴秋一辈子拘在深深的庭院。

纵使再般不舍,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凤凰,义无反顾地飞入世间的风雨。

“江兄,一年没来,贵府还是如此气派。”

院外水榭亭台,假山怪石,翠柏青松,别有一番意趣,男人头发用木簪束起,正跽坐在茶桌前,看上去文质彬彬。

如果忽略他腰间有成年男子手掌宽的重剑的话。

楚辞心满意足地把杯子交给身后的婢女:“麻烦再来一杯。”

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江尘年面无表情道:“今年怎么是你来了。”

“怎么,你还嫌弃我?”

“不敢,”江尘年嘴上说不敢,表情却一点看不出来:“昆仑派你来确认名单,岂不是大材小用。”

楚辞笑道:“江兄此言差矣,谁不知道你们庐陵江氏富得流油,来世家接小孩儿可是肥差。”

江尘年对他的马屁敬谢不敏,淡声吩咐管事:“预先给楚真人备好的箱子拿出来吧,对了,顺便把西域浮屠也装上,有幸合楚真人的胃口。”

楚辞好歹还记得自己代表昆仑的颜面,微微红了脸,十分矜持地没有当场打开箱子看。

“江氏今年五个名额,你们都协商好了吗?”

提到这个话题,江尘年脸色不知为何较前沉郁了些,只“嗯”了一声。

昆仑作为天下

江尘年脸色阴鸷。

楚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真怎么一副恨不得把茶盏捏碎的样子。

江尘年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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